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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陳韋年

以前過年時,我們都會回爸爸的老家過年,也陪媽媽回她的台北娘家。我發現,他們總是比我還興奮,他們不抱怨塞車,不顧慮人擠人,一心只想著回家。我不知道支持他們的是什麼,我想,是一種歸屬感吧!

我們總是經過鄉下的田中小徑,爸爸常說:「以前走這條路覺得好長,現在開著車,怎麼覺得一下子就到了。」他總是不厭其煩的介紹田邊的景物。看著他的神情,這些事彷彿昨天才發生過而已。他偶而會搖下車窗,伸手摸摸垂下來的枝葉,沙沙聲響,像和老朋友聊天似的,那有他熟悉的味道和印記。

我的外公,幾年前往生了。媽媽連夜奔喪的情景,令我難忘。她傻傻的看著車外,問著:「到家了嗎?」她不斷溢出眼眶的淚,擋不住也擦不完。那時,我才明白,台北是她的家,父母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去年,我的爺爺奶奶在很短的時間相繼往生。因為爺爺臨終前的幾聲「阿彌陀佛」,讓爸媽有因緣來到寂光寺。他們很認真的誦「地藏經」,也把共修的法會當做生活的一部份。其實,我心中是有些納悶的。怎麼兩個人突然對佛法有了很大的信心?會不會是爺爺奶奶往生的創傷讓他們難以承受?對我們也像佛心來的,變了個人似的。很多不同的想法在我心底,直到八月底的梁皇寶懺,我才明瞭他們的改變。

我記得梁皇寶懺前,有個颱風即將來襲。那天早上,媽媽看了電視得知颱風來襲,問我願不願意到嘉義寂光寺幫忙佈置。那是我第一次到寂光寺,剛好遇上安置佛像的殊勝因緣。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師父。師父一見到我們就說:「你們回來了!」那句「回來」,讓我像全身觸電般的震撼,那句「回來」讓我恍然大悟。原來在父母的心中,寂光寺是他們的家;原來,佛法是他們心裡的家。

我問爸爸,佛法這麼好嗎?爸爸說:「佛法,是美妙的東西,它可以是一條思考的河。」它讓我們不僅去愛眾生,更讓我們學會尊重眾生。它提醒我們,這世上有因果、有輪迴,要心存善念。佛法,像一扇窗,打開我們的視野。我要張開我的眼睛,去看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慢慢觀察「因果業力」。我要打開我的耳朵去聽,聆聽世界美妙的聲音,傾聽角落感人的故事。佛法,讓高中生的我,更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有這麼好的家,怎麼能不回?我知道,回家,永遠有人打開大門迎接;我知道,回家,永遠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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