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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想到我    /莊嘉茵  寫於2009年 修訂於2023年

   四年前一個清晨,八十歲的婆婆在房門叫我:「我全身抖個不停,胃難過,水都喝不下。在房裡坐坐走走,折騰了一晚。好不容易熬到七點才來叫妳。怎麼辦哪!」「媽媽您這樣的情形我們已經住院二次查不出毛病,現在去掛急診也是白忙一場。」婆婆一周前才剛自台大醫院出院,一切檢查包括電腦斷層掃瞄都正常。除了慢性胃炎之外,健康檢報告連一個紅字都沒有,診斷證明是「重度憂鬱症」,然後婆婆就恐慌了。

婆婆說:「我快要死了。」我說:「您的病症醫生沒辦法的話,我們去念佛。現在寺裡正在舉辦法會,是清明節為祖先念佛的報恩佛三法會,今天是第一天。我們搭飛機去。」婆婆六神無主的說:「好!」我打電話到上海徵求同修同意後,就帶著婆婆去搭機。

    當時高鐵尚未通車,我們早上十點趕到嘉義寺裡,見到了師父上人,師父說:「這炷香要開始了,快進大殿念佛。」啊!我只好鼓勵滴水未進的婆婆:「媽媽,我們去念佛,菩薩會保佑我們。」在大殿裡我緊張的跟在婆婆後面繞佛,總算圓滿了一炷香。前往會客室時,跟我們一起出大殿的素華師姐,經過我們時邊走邊說:「怎麼這麼難過!胃也難過、頭也昏,全身不舒服。」婆婆小聲說:「她怎麼跟我一樣!」

    「都沒想到我!」一進會客室,素華師姐趴在桌上說。師父上人問:「您是要找老菩薩嗎?」「都沒想到我!」「您是她的什麼人?」「我是她媽!」我問婆婆,母親是什麼情形過往的。婆婆說她的母親長年胃病,痛起來要吞「鴉片土」止痛,現在想來應該是胃癌。婆婆跟母親說:「我想您已經過去六十年了,早就投胎了。」「我的身體還沒好呢!妳成天只想著自己,都沒想到我!」我跟婆婆說:「您現在的不舒服是您的母親身上還有病痛,我們還有二天半的法會,我們待在寺裡好好的幫老奶奶念佛好嗎?她好您就好啦!」婆婆說:「好!」

    當天中午婆婆在齋堂用餐食欲大開,飯後還啃一支玉米。有一位師姐跟婆婆說:「老菩薩,您的身體不錯喔!我也是多年胃病,可是我還不能吃玉米呢!」婆婆說:「不知道啊!在這裡變得很餓!」中午帶婆婆稍事休息,下午每炷香婆婆都全程參與念佛。後來的二天,除了早課外,婆婆都全程與會,每餐飯後都再吃一支玉米。每天有很多師兄姐跟婆婆說她氣色越來越好。法會後婆婆返家已能正常作息。

    我三年前突然嚴重掉髮,到美髮院治療半年,用了好幾打安瓶仍然沒用,頭髮掉了一半。同修看到一地的落髮也很吃驚。無奈的我心想:掉吧!省得剃頭!有次參加法會,晚上到會客室,黃師姐就坐到師父上人旁邊開始扯頭髮。師父上人說:「喂!這是別人的頭髮耶!」師姐說:「都沒想到我!」看到她在扯頭髮,我就去問:「你是要找我嗎?」「都沒想到我!」「您是哪位?」「都沒想到我啦!」他把才三歲多的小女兒宜蓁招來後就一直擰她,哭說:「都是妳啦!害我不能來!我是男生耶!」宜蓁吃痛卻嚇得不敢哭,我趕快把她抱開。我說:「我怎會知道有你呢? 」「我最早來的,一入胎就被她拖出來,我是男生耶!」是啊!我在婚後半年,才發覺懷孕就流產了,一到醫院就跑到洗手間,在馬桶裡產下一個完整的胎卵。「啊!你是那顆蛋哪!」「什麼蛋!都沒想到我!」「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有生命的,從未寫過超度嬰兒的牌位,真對不起!」「我後來還要來,我是名額內的,可是她!」他指著宜蓁哭著說:「她跟觀世音菩薩說她比較會說話,可以幫師父的忙,菩薩就勸我讓她來。」我說:「是不是你比較不乖,所以菩薩不讓你來。」「不是!是我長大以後,娶的媳婦會讓爸媽難以修行,因為你們以前對不起她。」「那真是難為你了。」「我後來還想來,爭不過她,氣得要在她臉上做記號,菩薩勸我做在看不見的地方。菩薩抱著我背著我,怎樣都隨我,所以我就捏她的背,踹她屁股。」我說:「真的耶!宜蓁整個背都是胎記。」師父上人說:「我看看!」我拉起宜蓁背部的衣服,整個背都是大大小小的胎記,好像被捏的一樣。而屁股上是左右各一大塊,像是被踹的。眾人都前來觀看,一片驚呼。我說:「現在已經淡了一半,剛出生時爺爺看了還嚇一跳。」小男孩說:「你們越疼她,我就越生氣,讓她發燒。綁什麼頭髮,剃光好了。」

宜蓁這陣子燒燒退退,但沒有其他症狀,我們還是帶她參加法會。她愛綁髮,有一次師父上人問她:「妳漂亮還是我漂亮?」女兒說:「我漂亮。」師父問:「為什麼?」女兒說:「因為我有綁頭髮。」小男孩又說:「你們都沒想到我!我本來是拔爸爸的頭髮,後來菩薩不讓我拔,說爸爸頭髮很少了,我就去拔媽媽的頭髮。」我說:「都是我的錯,都沒想到有你。」後來師父幫小男孩取名字「智寬」,當天女兒也不再發燒,法會後我也不再掉髮了。往後我們有法會或是朝山,都會召請智寬。幾年來智寬越來越有智慧,成為我們家的護法小菩薩。

    我有一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堂叔,大我五歲。聽說他在家鄉當六合彩組頭發了財,家產上億。他在家中三樓設神壇。三年前東港的「王船祭」前夕,堂叔突患猛暴性肝炎,緊急送加護病房。醫生說堂叔病情危急,若能找到合適的人捐肝或許有救。因為捐肝臟只需小部分,捐出後會自動復原,但堂叔的家屬無人符合捐肝條件。堂叔請人到鎮上及鄰鎮張貼告示:若有人自願捐肝並合適者,酬金五百萬。堂叔也請家人去祈求新科王爺,若有合適捐肝者將捐款王爺廟四百萬。堂叔沒等到捐肝者就病逝了,年僅四十八歲。媽媽參加葬禮回來後,跟我說堂叔好可憐,走時全身潰爛體無完膚。堂叔在我父執輩中最年輕俊帥,最有發展。他熱心豪爽,發財後獨資百萬興建宗祠。

    三年前的法會中,師父上人在會客室說,有蓮友知道師父要興建寂光寺,擔心古稀之年又不募款的師父難以集資,該蓮友開始定期購買大樂透,希望能中獎幫助師父。師父上人聽說後連忙制止,師父說一切隨緣,簽賭助長貪念。我聽後跟師父上人說起當組頭剛剛去世的堂叔,話未說完,坐一旁的一位師姐就癱在椅子上全身無力。師父上幫忙持咒很久,他才能開口說話:「我是阿叔,妳想到我,我才能來。我死後帶著手銬腳鐐,是地藏菩薩帶我,我才能被四個人抬來。」我說:「阿叔,聽說您走時身上都是瘡。」「我在世時愛泡藥酒喝,現在那些蛇啊、蟲啊都在我身上鑽來鑽去。還有我養的魚苗,那些小魚也在我身上鑽。」「阿叔,你趕快跟他們懺悔,帶著他們一起來參加法會。」「還好妳有想到我,我真的很痛苦。」我說:「阿叔,以後您就在這裡跟著菩薩好好修行。」返家後問起來,媽媽說堂叔這幾年喜歡泡藥酒喝,託人到國內外買最毒的毒物、最珍貴的藥材來泡酒強身,泡的那些毒物眾親友看得都毛骨悚然。堂叔也投資妹妹的養殖場孵育魚苗,而這位堂姑罹患肝炎已多年。

      今年四月返鄉陪父親去參加浴佛法會,發現父親心情沉重。追問之下,父親才說,在峇里島的妹妹發高燒住院幾天了,診斷為登革熱,早上還在高燒不退。我建議父親到大殿幫妹妹祈求佛菩薩加持,父親很恭敬的參加了午供,我也觀想並召請妹妹身邊的眾生前來受供、念佛。傍晚回到家時接到妹妹的電話。我問她:「妳好一點沒?」「我退燒了。」「什麼時後退燒?」「中午。」「家裡有沒有人也發燒?」「沒有!」「同學有沒有人發燒?」「沒有!」妹妹出院後被要求居家隔離幾天。

    五月中旬我們參加了師父上人在板橋體育館主持的法會,我幫父親召請了怨親債主。圓滿日中午師父上人要我跟大眾分享父親的皈依因緣,我提到父親在峇里島做魚丸。下午的普施法會一開始我就被找去,師父上人說:「有人找妳。」有一位師姐流著眼淚鼻水,哭著說:「我們好多魚啊!大魚小魚好多啊!妳幫我們寫牌位,菩薩就帶我們來。沒有水我們都用跳的,跳得魚鱗掉了,皮也破了,口乾舌燥,我們怎麼這麼可憐哪!」我問道:「你們從峇里島來嗎?」他們點點頭。「是我爸爸做魚丸嗎?」他們又點頭。我請他們喝了咒水後說:「我們要懺悔以前殺人家、煮人家、煎人家,人家也很可憐。我們以前沒學佛,做了很多錯事。現在法會開始了,我們都來念佛,跟佛菩薩學智慧,誠心念佛懺悔就能離苦得樂。」這時我也才想到,同修和我及小女兒一早也流鼻涕,法會圓滿後我們三人就好了。

    當晚我打電話給父親:「你在峇里島做魚丸的魚,今天在法會會場來找我。」「不可能吧!」「他們真的很痛苦,被攪爛還要煮,所以妹妹要發燒。您雖然不在那兒,但是房子還是租讓給別人做魚丸,妹妹住在那裡很可憐。爸爸您不要再做了,趕快吃齋念佛吧!回向給那些魚。」「魚死了不就什麼都沒了,誰會想那麼多!」「不是死了就是一了百了,難道您希望在您百年之後,我們都不要管你了嗎?」

    今天從電視上聽到淨空老法師講經時說:倓虛老法師出家前是中藥店老闆,友人劉文化居士八年來每天勤誦【楞嚴經】,一門深入。有一天劉居士在老法師的中藥店裡念經,看到店門口來了兩個人,他心想:完了,冤親債主來了。他認出那兩位生前是他的朋友,因為向他借錢,劉居士向他們討債,他們竟然上吊自殺。這兩位朋友開口說:「我們要你幫忙超度。」他說:「我不會超度啊!」他們說:「你只要說好就好。」他說:「好!」這兩個人就迎面而來,踩著他的膝蓋,踏上他的肩,升天去了。接著門口又出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他仔細一看,是他已過世的老婆和女兒。她們也說:「我們也要你幫忙超度。」他愣愣的說:「好!」他們也迎面而來,踩著他的膝蓋,踏上他的肩,也升天了。後來他的父母也來了,也是一樣的情形。所以我們若在佛法上若有所領悟,仗著佛力及我們的功德力,心念所及,確實可以冥陽兩利。 

    二十年來一直有「西藏地區」的眾生前來祈請師父上人前去幫忙超度,今年四月終於因緣成熟,師父上人領眾前往四川舉辦法會度眾。法會前眾人先前往都江堰召請眾生,二十多位師兄姐在江邊擺好咒水和簡單的供品,大家一字排開,捧著經本齊聲唱誦。師父上人雙手凌空對著江面,觀想「西藏地區」欲求解脫的眾生能仗著佛力,順著都江堰所有來自「西藏地區」的水源,前來念佛得度。師兄姐們有人看見師父上人寬大的袖子,一波一波的自水裡撈起眾多的眾生,上億的眾生踩著正在誦經持咒的師兄師姐們的肩膀,往上而去。師父上人常表示他沒有神通,也看不到異象,就是盡心觀想眾生到極致。

    我們跟著佛菩薩學習著體會眾生的苦,所有的六道眾生,無論看得到或看不到,只要用心觀想,心念就能相通。跟我們緣份愈深的眾生,我們愈能彼此影響。除了時時念佛,師父在每一次的開示,都還會鼓勵我們多持往生咒、誦【地藏經】來利益眾生。十年來我跟著師父學習,見到很多冥陽兩利的例子。真的是眾生好了,我們也好了。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也要得道的人有心才行。

當我們遇到困境,若以世間法無法解決,就要去探究自己是否有貪、瞋、癡、慢、疑的罪根,誠心懺悔。若我們曾經傷害的眾生能因此放下瞋恨執著同霑法益,離苦得樂。那麼我們在消業的同時,還能拔除自己的罪根,永不再犯。

    希望不會再聽到有人抱怨:「都沒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