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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界 /林維堯

受傷害的鹿群哀號的指著我説:「我們的眼睛好痛啊,這個人是做販賣鹿的生意的老闆,他僱用了四十多人在我們活動的地方附近設置距離很長的網,再從後面驅趕我們逃向網邊,由在網外的人用火燒我們的眼睛,造成我們的眼睛燒傷,眼眶周圍都有眼屎,非常痛苦,也讓我們看不清楚,然後叫工人將網圍起來,捕捉我們宰殺販賣,從頭到腳,從皮到肉,能賣的都賣,被殺害的鹿有幾百隻之多……」。我除了不斷地向這些受傷害的鹿道歉求懺悔外,心裡也想著,牠們眼睛所受的痛苦,正反應在我身上,我因罹患青光眼必須每日數次點數種眼藥水以控制眼壓,但我對其中一種眼藥水過敏,會讓我的眼睛乾澀,眼眶像長了眼屎一樣洗不乾淨也擦不掉,又癢又痛,但眼藥水又不能不用,所以只好忍受這種痛苦,這是過去生造業的果報。

接著又有人說我過去生曾是朝鮮人,為了進貢明朝,僱用了很多海女專門捕捉蚌類採取珍珠,然後將蚌棄置,也殺害了數量不少的蚌類。而多年來我所瞭解到過去生所造作各種傷害眾生眼睛的惡業,可說是駭人聽聞,例如為了魚目混珠,捕捉大量的魚類將其眼睛挖出、動輒挖人眼睛、販賣假酒造成買酒的全村人喝了失明、當酷吏以熱鐵片燙瞎人犯眼睛、因競爭關係以毒針毒瞎同門師兄弟眼睛、請人作法使人嘔吐至雙眼失明、打拳擊打暴對手的眼睛、當眼科醫師為做人體實驗而任意挖人眼睛、用鐵鎚擊打人的眼睛……多到不可勝數。

我是在二○○三年間無意中發現右眼左下角有一處看不到,經一般眼科診斷可能罹患青光眼,要我到大醫院就診,當時我對什麼是青光眼一點概念也沒有,上網查了才知道青光眼是因為眼球內的房水排不出來,擠壓眼球微血管,造成視神經得不到血液的供給而凹陷壞死,因視神經不會再生,一旦凹陷壞死,眼睛的視力就會越來越差,最後會失明,所以青光眼是一種不可逆的眼疾,無法治癒。通常的症狀是眼壓高於二十毫米汞柱,患者會感到頭痛,可是我的眼壓從來沒有高過二十毫米汞柱,我也不會頭痛,但當我第一次到某大醫院青光眼專科醫師門診時,醫師檢查了我的視神經後,認定我的視神經有百分之九十已凹陷,也就是說當時我的視力雖然還相當不錯,但已瀕臨失明,這位醫師並因為我的病情嚴重,不肯幫我治療,…這也是果報。

在慌亂之際,有朋友介紹我去外縣市的一家知名眼科動手術,先從左眼開始,在眼球內開一個小孔,讓房水排出,以降低眼壓,手術過程沒有全身麻醉,只有眼球局部麻醉,醫師未事先告知,一針就從我的眼球刺進去,從此開啓了我的模糊視界。手術完畢,醫師在我的眼內塞了一塊紗布,讓我痛苦不堪,當晚完全無法成眠,可是這和我前述用各種惡毒的方法傷害他人的眼睛相比,實在是輕微得多了,我深深體會眼睛受傷害的痛苦,也更加懺悔。在動了第一次手術後,我的左眼幾乎有兩個月的時間看不見,為我動手術的醫師也沒告訴我原因,直到有一天我看了另外一位青光眼專科醫師,才得知我已生了白內障,所以又動了一次白內障手術,一樣是局部麻醉,一針從眼球刺下,像被挖眼睛一樣,這都是挖人眼睛的果報啊!

白內障手術後,我左眼視力只剩下零點七,而且像是隔著一層紗看東西,視界是模糊的。接下來幾年,右眼也進行青光眼和白內障手術,被針刺眼球、被挖眼睛的果報是必要的,雖然努力誦經、持咒迴向給被傷害的眾生,深深懺悔自己的罪業,可是視力一點一點的流失,視野跟著變窄,視界越來越模糊,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師父上人每次看到我,都會關心的問我眼睛怎樣?我都回答還好,心存感恩!因為過去生我動不動就挖人眼睛,可是十五年來,我只是視力變差、視界越來越模糊而已,但我還能工作、生活,可見眾生對我有多慈悲,怎能不心存感恩?而且每當我張開眼睛,感受到模糊的視界時,我知道被我傷害眼睛的眾生,以前也是過著像我這樣的生活,也許更黑暗,所以也警惕自己要努力用功,深深懺悔,祈求佛菩薩慈悲療癒被我傷害眼睛的眾生重獲光明,身心安泰,往生淨界,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