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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十號」講解(八) /慧深法師講解 弟子王龍童記錄

八、調御丈夫

  「丈夫」二字不是指男的,只因為男眾通常比較有魄力,就以丈夫來表達它的意思。女眾中比較有魄力的,也被稱為「女丈夫」。丈夫代表那個群體之中,最好的成員。

  當老師就是在調御學生,調教學生。但是要成為調御丈夫,要使眾生心服口服的接受調教,自己一定要做到百分之百的言行端正,沒有缺失。一般人讀完師範學院課程,就當起老師了,但是老師的言行舉止,如果有些缺失,學生與家長也不太肯聽我們教化調御。

  以前發生過一件事情。有個老師數學很好,家長都希望將孩子送給他教,即使不在他班上,也要利用課餘時間到他那裡補習。在以前經濟不好時代,一般人在肚子餓時,是到街上吃五毛錢或一塊錢的「切仔麵」,加個肉丸就好,而這位在國小非常受到尊敬的老師,住在我家隔壁,開始學會喝酒了。當年社會很保守,看到老師在那裡喝酒,覺得很訝異,最後老師還因喝酒過量而酒精中毒,桌上喝酒,在桌面下小便,一定是整條褲子溼漉漉的才回家。學生到麵攤吃點心時,看到老師在麵攤當場小便,對老師的恭敬程度,將如何折損?他的學問即使非常好,也不可能成為調御丈夫。

  佛很能調伏眾生,最大的條件是,他本身有非常好的行為。不但這樣,如來的十號,號號相通,他成為調御丈夫,必定也是如來,也一定也有資格應供。

  「自既丈夫,復調丈夫,故號佛為調御丈夫。」自己是一個很會莊嚴自己也會教化別人的人,而且也教化每個人都與他有相同的成就。佛已經成佛,不只是自覺、覺他,而且覺行圓滿,每個受他教化的人都覺行圓滿,人人都成為丈夫。

  如何稱為丈夫?一、近善知識,二、能聽法,三、思惟義,四、如說修行。親近善知識,聽聞正法,聽了以後檢討思惟,思惟為什麼人家這麼教導我們,然後依照所說的修正自己的言行舉止,與起心動念。聞思修三慧具足才行。

  譬如我說:「某某,你說話聲音小些!」這人反駁說:「為什麼我要小聲些?才這麼小聲的說了幾句,你就不高興了,在大眾面前指責我!」其實我們應該思惟的是:「人家在那裡講電話,我在旁邊說的聲音再怎麼小,總要使別人分心,或干擾到對方。應該更小聲的說話,或者到旁邊去說。」很多人不肯思惟,譬如有人嫌我們沒將衣服做得很好,被嫌的人就不高興的說:「你要穿就穿,既然要我幫你做衣服,就不要嫌棄!」人家說我們的衣服沒做到一百分的細膩,要做一百分的境界要時時刻刻都很小心。人家提醒我們做衣服時要縫好。我們思惟,為什麼人家這麼說話,必定是我們縫的衣服很粗糙,很潦草。假如我們沒有思惟的心,就不能改變自己,也不能求進步。

  現在有些人到寺裡找我,要我幫他解決問題。他們不是聽我說事情發生的因果關係,不肯聽法,不肯在言行舉止上改善,他們說:「師父,我家做生意,經常很不順利,你是不是可以替我們向佛祖求,求得生意順利?」事情不順利,不是抱著改變自己的心態來聽建議,修正自己錯誤的行為和方法,怎能徹底針對問題癥結來解決呢?

  親近善知識,可是他的話我們又不肯聽,認為只要親近他就不錯了。有人說他歸依了某某大德。但是,他不聽這位大德的教導,依然我行我素,過去的壞習氣依然存在,再親近多少善知識,都不能得益。

  「如說修行」是第四個條件。親近佛,佛是調御丈夫,要教導我們成為調御丈夫,假使我們不肯聽他的話,也不去考慮考慮為什麼佛這麼教導,也不肯依照佛的話實踐:例如我們喜歡吃愛玉,有人教導我們用冷開水來洗愛玉籽,我們偏偏用過濾的RO水來洗,一兩籽要用一斤水洗,結果我們用RO水沒有礦物質不能結凍,只用半斤冷開水所得的果凍太硬,不好吃,我們沒做到「如說修行」,當然得不到理想的結果。

  我們被調御,要有上面四個條件。

  《會疏》又說:「謂具大丈夫力用,而說種種諸法。調伏制御一切眾生,令離垢染,得大涅槃故。」力用二字很重要,做大丈夫卻沒有能力,沒有智慧將一切拿來調御,欠缺大丈夫的力用,怎麼能夠成為大丈夫?

  我再舉簡單的例子來說明。我以前住在鳳山,後面有個學校的操場,有人主張蓮社的人外出不一定要人家開車載送,免得勞動的人力加倍,鼓勵大家學騎機車。有人願意教我騎機車,他教我發動車子以後,用四檔來駕駛。四檔可以使車子前進,可是應該依照一檔、二檔、三檔、四檔的順序轉進,不可以一下子開四檔,車子才不容易損壞。換句話說,想當個調御丈夫,要有當調御丈夫的能力,也能好好教導別人成為調御丈夫。力用這兩個字非常重要。想說種種法,對車子的性能不太了解,教導別人的結果,車子本來可以開五年不必維修,因為教的方法不對,車子會走,但是容易損壞,車子的壽命縮短,又因為一下子開四檔,一不小心,可能將車子開進水溝或撞上別人。所以要說種種法,必然要具有大丈夫的力用。

  因為具有大丈夫的力用,能調伏制御一切眾生,令離垢染,得大涅槃。眾生有垢有染,我們都不肯承認。學佛只是歸依,參加法會,拜佛,回到家生活中,到底做了些什麼,則未加詳究。

  菩薩很慈悲,最近有件事情,我說出來與大家作個參考。

  我們都說大家很精進,努力修行。其實到底修了沒?可能連我都沒能自覺。發覺別人沒好好修行,提醒他,他不見得能承認。最近有某位居士很發心,說念佛堂在建造,我卻不向信眾化緣,他有能力拿錢來。

  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做什麼非法行業的人。把錢拿來以後,菩薩就出來對我說:「妳不是說不乾淨的錢不要嗎?他的錢是不乾淨的。」我嚇一跳。叫來這個人,說:「你的錢菩薩不肯要!」他愣了一下。他是公務員,並不是肥缺,也有機會在別人分贓時也分一杯羹,這本來就是一種公開的祕密。菩薩那一天對他說:「你收了他的錢,有一天他可能被抓坐牢。他的錢乾淨嗎?」他當場跪在佛菩薩面前,跪了很久,回頭一看,過去的作為錯誤百出。

  以出家來說,我也可以往下墮落,譬如在處理某些事情幾次以後,如果我對有所求於我的人說:「你們拿錢來,我幫你們解決問題。」這似乎並無不對。如果常為道場盡心的人,也不可以因為常侍我身伴,就認為自己擁有一些特權。我們只要有一點點被引誘的力量,太容易往下滑了。學佛的最大目的是「離塵垢」,我出家幾十年,離塵垢方面仍然有缺失,這不能只求個外表漂亮。能夠調伏眾生的心,使離塵垢,使眾生得到涅槃,這才叫做調御丈夫。不是在電臺講經四十餘年,就堪稱為調御丈夫。假使每天只請佛菩薩加被,或在佛菩薩前發願求得如願,就不是使眾生離塵垢,眾生不能得到涅槃,這都不算是學調御丈夫。

  我們在調御眾生,與老師調御學生相同。調御丈夫,能自己與眾生都達到零缺點的境界。「或問:女人等亦應化渡,何以獨標丈夫?」也許有人問:女人也應該化渡,為什麼只說丈夫?在《智論》回答這個問題:「若說丈夫,二根、無根、及女盡攝,故說丈夫。」只要能這麼做的都叫做丈夫。二根,指同時具有男女二性的陰陽人,無根是沒有生殖器的人,只要能夠教化眾生,使自己與眾生也都零缺點,離苦得樂,將不好的習氣與作為都消除,達到涅槃,都可以稱為丈夫,所以丈夫包含男、女、二根、無根。換句話說,任何人都只要具有如來的德行,才可以被稱為丈夫,只是一個名相不同,其實都是已經圓滿覺悟,行為圓滿至極。有些人覺知了,覺知自己罹患糖尿病,不能吃高糖分的食品。可是知歸知,看到糖果還是要吃。覺知與行為不能如一,這是覺與行都不圓滿。覺與行都圓滿,才能稱為調御丈夫。

  從丈夫的定義來看,包含很廣泛;在受具足戒中,限定二根、無根者不可以受。原因何在?

  所謂二根、無根,是過去的果報。一個五不全的人,想要成為人天師表,佛法規定,身體不健全的人,不可以受出家具足戒,以免佛教受人譭謗,這是形象問題。而丈夫是修行的成就程度,與他出不出家沒有關聯。因為要一般凡夫不在形象上面執著,很難,所以佛法要求他發慈悲心,不要出家。其實不是佛對這種問題的執著,而是他從眾生的執著上考量,要二根、無根的人不要出家,不是說他們不可以了脫生死,不可以成為丈夫。

  自己要具備丈夫的力用,才能成為調御丈夫。為什麼說「復調丈夫」?沒有發大乘心,根本不可能證涅槃;沒有眾生,哪會有相對的佛?假使認為自己是小學程度,不能教化別人,其實,當時我們可以牽著幼稚園孩童的手寫字,也可以拉拔他們過水溝,走過馬路,這與調御丈夫沒什麼衝突。但是我們不可以自我膨脹,小學程度的我們,偏偏愛教高中的課程,自不量力,而且認為自己懂得一切法。我們可能常有自不量力的情況,我們應該虛心的向程度比我們高的人請教,儘管他們也還在摸索的境界,他們也能就真實了解的部份指導我們。

  生吃蔬果,我試驗一段時間,覺得這是很好的飲食方式,我才會對別人說:「你怎麼不試試這麼飲食,每次稍有感冒就去看醫生呢?」我親自體會過,得到利益了,才能這麼教別人。假使我沒親身體驗,隨便看些書就要教導別人,這作法不對。如果我學會了加減乘除,很確實的學會了,就可以教導不懂加減乘除的人,至於遇到其他高深的數學,我們就老老實實的說:「我所了解的地方,僅止於此。你所不懂的加減部份,我懂了,我可以教你這一部份。」
  我們要有大乘心,自己所確實了解的地方,花些時間好好教導不懂的人,使每個人都懂得。

  而力用作何解釋?力是具有能力,用是某種能力所及的作用,有這個能力,才能做那種工作。譬如我們會種花,結果人家的花快死了,我們也不肯動手拯救,也不肯教他們,這只是有力,沒發揮功用,沒發揮力與用。不過,也不要抹煞某些人。剛才說的「好為人師」才是關鍵,自己不清楚了解因果關係,卻認為自己已經了解了,隨意對別人解釋起那句話來,還認為這是方便渡人。這是錯誤的,很要不得。

  臺灣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雲林縣虎尾鎮的某某寺,原本是個出家人的道場,因為信徒少去了,就改變為鸞堂,以為這樣引信徒進門,然後教以佛法。糟了,以後竟然以扶乩聞名,無法改變到正法路上,住持發覺情況不對了,請法師到寺說法,有些信徒竟然假藉喝酒,拿著扁鑽要殺那位法師。要用方便法度人,這方便法也要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