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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地請法(一)我的自然農法之路 /李靜瑤

前言
本系列文章由李靜瑤師姐分享。李師姐多年前辭去了電子業主管,全心投入友善土地、愛護眾生的自然農法耕種。其間遭遇困境的艱辛無助,及看著作物健康成長豐收的甜美與充實,真是如人飲水。她笑著說把這些都當作修行。每每遇到問題,她必然想到佛菩薩的精神,即使再難熬,也遵循師長的指引教導,專心一意往前行。

向大地請法(一)—我的自然農法之路 /李靜瑤

什麼是「自然農法」?
自然農法最早提出這名詞,是日本岡田茂吉先生所提出,即現在的MOA(自然農法)的創始者;提出三年後日本福岡正信先生也提出其自然農法,其著作有《一根稻草的革命》。這兩位對自然農法的作法有些差異,岡田茂吉先生是不使用化學肥料和農藥等違反自然的東西,而透過自然操作方式讓土壤變清淨、提高自然力,確立符合大自然原理的生產方式。福岡正信先生對自然農法的原則分四部分:(一)不耕田,(二)不施肥,(三)不用農藥,(四)不除草。一般人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由於我正實踐這種農法,所以能肯定他提出的方式。這兩位前輩都有很好的修行—透由農業向大自然學習,然後應用到身心靈的修行上,都為人所景仰,對後人有很深的影響。日本有一位「蘋果爺爺」木村秋則先生,也是因為看了《一根稻草的革命》這本書而改變農耕方式,所種植的蘋果經過實行自然農法十一年才成功,他有一本著作《一生至少當一次傻瓜》,感動了好多日本人。

在台灣比較常聽到的自然農法是「秀明自然農法」及「KKF自然農法」。秀明自然農法的原則分五部分:(一)只能施自家雜草所作之堆肥,其它外來的肥料都不能使用(目前我田裡不施肥),(二)不做防治,(三)作物連作,(四)自家留種,(五)著重心靈提升。KKF自然農法是由泰國米之神基金會執行長 Daycha先生所提出,其方法:(一)去森林(未經開發之土地)採收乾淨土,用這乾淨的土複製微生物菌,放回我們耕種的土地,由於我們的土地先前已經被化肥農藥傷害,已經到「沒有生命」的階段;(二)由農民自己選種,選出好的種子,自己培育留種。

以上是對自然農法的歷程簡單介紹。

自然農法的產品特質
自然農法因為不施肥,不使用農藥(這不單指化學農藥,也包含有機農產會使用的防治資材),盡量不翻耕,不輕易除草,淨化土地,尊重自然,恢復植物與土地的生命力,著重在心靈提升,是一種「修行的農法」,也是發自內心關懷大地與眾生的一種農法。

以自然農法耕種的蔬菜顏色不深,與草的顏色很接近,質感厚實細緻。味道是真正蔬菜的香味,所以才會有菜根香這句話出現,我想這是現代人所「不知道」的味道。口感以芋頭跟南瓜來說比較Q彈,煮起來不會散開。大家吃過茼蒿、波菜是甜的嗎?還有消費者反應波菜「太甜了」。蔬菜放冷藏可以保存兩星期以上不會壞,兩星期後再拿出來洗一洗還是一樣的新鮮。總而言之,自然農法的農產品,展現植物應有的香味與甜味,品嚐過的人自然知道。

目前我在自己農場所用的「自然農法」規則:(一)不施肥,(二)不防治,(三)盡量不翻耕,(四)不輕易除草,(五)自留種,(六)連作,(七)著重身心靈修行。

不施肥可行嗎?
從自然界來觀察,以森林為例,森林沒有人去施肥,而森林裡的樹木長的又大又健康,森林裡的土壤又黑又鬆軟,為什麼?空氣中百分之七十八是氮氣,植物無法直接吸收,但透由微生物菌把空氣中的氮轉換成硝酸態氮,植物就可以吸收,所以自然界氮肥並不缺,缺的是土壤裡微生物菌。如何讓土壤有微生物菌,重點在不能噴農藥,農藥會殺死微生物菌。種植豆科植物,用草覆蓋土壤,都能增加微生物菌,且可以減少陽光的紫外線殺死微生物菌。

不防治可行嗎?
同樣的以森林為例,森林裡的樹木也沒有人在防治噴農藥,森林裡的樹木是這麼的健康,原因何在?因為森林裡不施有機肥與化肥,又有很多的昆蟲、動物、微生物等眾生相伴,生態又平衡。如果以森林裡的土壤和現在農田的土壤做比較,應該很容易比較出來。如果仔細觀察森林裡的土壤,會發現到很多各種小生命等,這些眾生有翻土的,有收集與製造肥料的,有唱歌跳舞的,有負責吃與播種的等等,這就是森林,森林裡有一群「免費小工」,而讓森林裡的土壤活氣十足,土壤健康,樹木也就健康。反觀現在的農田,土壤死了沒有生命,所以只能靠噴農藥來幫忙作物,也才會有收成。

不翻耕可行嗎?
同樣用森林為例,森林裡的土沒有人在翻耕,但土壤是那麼鬆軟,也因為森林不翻耕,所以也不會因翻耕而傷害森林裡的眾生,土壤也因為落葉雜草的覆蓋而鬆軟。現在的農田裡的土壤硬的像石頭,如不翻耕跟本是無法種植。

不除草可行嗎?
現在的種田方式,田裡是不能有草的,沒除草的話,附近的農人也不能認同,如草種子會飛到他的田、草有很多的害蟲會危害到農作物、會被笑懶人。且有些農人認為草會吃掉肥,植物就長不大,所以農田裡一根草都不可以留。殊不知草有大用,草對土壤有保溼的作用,可以減少灌溉用水。土壤因為有草保護,陽光不會直接照射到土壤,所以土壤也不會變硬。草的根在土裡腐爛後土就變得有空隙,而這讓作物的根系生長輕鬆有活力。管理雜草是有方法的,農夫只要注意草不要比作物高,草不要擋住作物行光合作用即可。草腐爛後也變成作物的肥,所以不要把草當成眼中釘。但因我目前還有一些技術需要突破,所以目前只達到盡量不翻耕,不輕易除草的階段。

為何要自留種?
有幾個原因:(1)不留種有滅種的可能。(2)種子有記憶,它會記憶這一塊地的氣候與土壤狀況。(3)肥毒癮。(4)種子控制在種子商人的手中,只要農夫沒有種子可用,國家有可能會出現糧慌,可以上網查看《藏種於農(農民保種運動)》內有詳細介紹。以自然農法的角度來看,因種子有記憶,它會知道這塊土地不施肥,所以會自立自強找肥料供給自己。所謂「肥毒癮」,現在的留種作物都是高肥高農藥所培養出來,種子的記憶就是高肥料,自然農法是不施肥,所以沒有肥作物就長不大,所以最好能自己留種。

連作?
還是以森林為我們的觀察標的:森林裡的神木,在那裡已經幾千年並沒有輪作。植物是因應四季氣候而改變種類,但只要適合它生長的氣候環境就又長出來了。這只是告訴我們適時適地適種的道理,並不是作物都需要輪作。常聽連作有連作障礙,但自然農法鼓勵連作,難道自然農法沒有連作障礙嗎?還是有,要突破這關需要自留種,剛開始連作幾次會出現連作障礙,但經過連作五、六次後就可以打破連作障礙,以後越種品質與產量就越來越好。

著重身心靈修行
心靈不祥合要快樂我想不容易,土地不乾淨自然種出不乾淨健康的作物,吃的不乾淨身體要健康也有點困難。而身與心靈是相輔相成,自然農法著重從心開始改變,讓心回歸自然眾生一體。因心的改變,對肥不依靠,對草不排斥,對眾生給與愛,這愛的能量能夠改變這農場裡的磁場,作物也能感受得到這磁場而長得健康,我們享用到這健康的作物,身體也因為這能量而健康。農人如只考慮自己的生存,只讓自己過好日子,不顧其他的眾生死活,而使用會傷害生命的防治資材,那這農場不就變成殺戮戰場了嗎?這殺氣的磁場能讓人的身心靈祥和嗎?這有可能快樂與健康嗎?我想這可能性不高。另外要提高農場好的磁場,只靠我跟我先生的力量是不足的,如果我不去傷害這些眾生,又能讓它們快樂自在的享用健康的作物,沒有恐懼與不健康的能量,只有喜樂與健康的能量,越多眾生的喜樂與健康能量就越高,就能提高農場的喜樂與健康的能量,能量越強就能讓我的身心靈更加的喜樂。

總結以上自然農法的規則,都是習習相關的,但如不從心照顧起,要用自然農法耕作,初期興致勃勃,面對自己內心的貪瞋癡無法克服,到後來可能就做不下去,例如初期作物長不大,生長時間長,內心會出現「放一點肥就可以了」的想法,或看到蟲蟲吃你種的作物,很自然不用想,手就會伸過去抓起來……等等,自然反應我內心的狀況。所以我把自然農法當成是身心靈修行的農法。

自然農法感恩的心
自然農法的實行是要很長的時間,這堅強的毅力並非我自己一個人能走得過,是要靠一群人的支持,我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與眾生,更要感恩慧深上人,這些年來慧深上人的一路相陪、引導、鼓勵,給我信心力量與指導才能走到現在,今年總算有一些成績出來了,雖然有一些成績但因產能越來越好,知道自然農法的人很少,農作物外型又非現在一般人所認知、接受的標準,銷售這部份的問題也顯現出來,農作物是不能等的,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做時,又向慧深上人請求幫忙,慧深上人並沒有回絕,再次幫忙我做推廣,內心真正非常感恩。

做自然農法的這一路來,我問自己,如沒有慧深上人與一群人相陪,有可能我會撐到現在嗎?我想應是非常困難,可能我會走回頭路用有機農耕方式。自然農法也讓我體會到非常非常多的內心真實的滋味,這只有自己走過才知道,是筆墨無法形容。謝謝再一次謝謝慧深上人與所有支持過我的人。(待續)

本文連載於<妙音>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