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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向老居士往生淨土見聞 /向家兄弟口述 嘉茵筆錄

(本文完成於2010年 修訂於2023年)

前兩日隨同師父上人到花蓮拜訪石雕家向先生。我們寂光寺戶外的純白色地藏菩薩像和大殿門口二層樓高的四大天王/西方接引圖浮雕,以及入門九大朵蓮花步道都是向先生的作品。每一項工程從定稿到成品,師父上人都要往返花蓮好幾趟。有一天向先生兄弟跟我們分享父親往生時的情形。以下是向先生的口述:

我的父親是四川省涪陵縣人,年輕時因響應「十萬青年十萬軍」而從軍,來台灣的時候是青年軍的准尉,等於是少尉軍官。來台後轉任老師又到台北參加警察特考,轉職擔任警察工作。我們就讀小學的時候,跟著父親轉調花蓮。幾年之後父親雖可調回原單位,但是父親喜歡花蓮的好山好水,決定留任花蓮。所以父親後半生在花蓮四十年,直至八十四歲往生。

父親身體一向康健,就是肺功能較弱。父親在往生前才告訴我們,年輕的時候有一位未婚的警察同僚罹患肺結核無人照顧,父親仗義照顧同僚而染病,當時這是要命的病,父親痊癒後留下病根,晚年肺部纖維化,最後要靠氧氣呼吸。當醫生說開刀也無濟於事,父親就坦然接受毫不畏懼。父親的個性正氣凜然,擔任警察的工作有為有守,是我們子女學習的榜樣。

接著是向大哥的分享:

父親剛轉調花蓮的時候,某發電廠正在興建,每天有幾百趟鐵牛車運送砂石,幾乎每輛都超載,罰單開不完。砂石業的老闆找上擔任警察的父親,希望父親按車次接受回扣免開罰單,被父親拒絕。父親嚴格管教子女的品格操守,以身作則,退休時兩袖清風,父親是子女們的榮耀。

父親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終止時坦然以對,在往生當天下午還與護士談笑風生,甚至當場作了幾首打油詩,笑得很開朗。父親能即興作詩,投稿上百首「順口溜」到「大陸尋奇」節目,每投必中。父親看透生死,此生無愧於心無愧於人,認真教導子女做人處事。雖然我們沒什麼大成就,但都循規蹈矩。

剛才讓弟弟先講述父親,實在是我自己想起兩年多前父親往生時情景,感觸太深難以開口。自小家中並無信仰,只是偶爾拿香拜拜,到廟裡走走,對佛菩薩說不上虔誠。父親最後的那幾個月病倒,我們子女時刻隨侍在側,也讓父親感到安慰。我的小弟小妹和弟媳對於佛法頗有學習,就勸導父親念阿彌陀佛,給了父親一串念珠。父親在最後的幾個月不離佛珠認真的念佛。後來常常說看到了佛菩薩,而且描述佛菩薩的法相,詢問佛菩薩的法名並要弟妹們寫下法名,我看到弟妹們寫下大勢至菩薩等等法名,父親說下次見到時才不會無法稱名而失禮。父親幾次跟我們說佛來接他,但是自己沒能成功。然後父親就描述諸佛菩薩對他講經說道,幾次帶他走過金色的階梯、金色的路、看到很多奇特漂亮的鳥,還有潺潺的小溪,小溪的水珠迸上路面就會變成珍珠又化為無形。父親因此更加認真的念佛,我聽了也不能說信或不信,只是希望真的有佛菩薩,能將父親接到一個安樂之處。

父親往生的那個下午,臨終前的幾分鐘,我看到父親舉起右手,好像虛空中有人拉手,父親說他準備好了。最後父親說:「好!好!」將右手放下時,我竟然看到老態龍鍾的父親起身向空中走去,走上幾階金梯,轉過身來變成一個十五、六歲板寸頭小夥子,穿一件白襯衫對著我微笑。在更遠的虛空,矗立著阿彌陀佛。不是我見過的塑像,而是非常高大的金相。父親對著我微笑沒說再見,又轉過身去消失不見。先前我看著父親彌留之際心裡非常悲傷,弟媳告訴我不能流淚,我只好眼淚往肚裡吞。最後我親眼看到父親蒙佛接引,頓時悲傷盡失非常歡喜,真的如同弟媳她們所說的:「我們是在辦佛事,不是在辦喪事。」

人總是要離開,重要的是走後要去哪裡。我見證父親的去處,真是滿心的歡喜。

父親往生前半年我搬回花蓮,想要好好孝養父母,沒想到不到幾個月父親就病倒。父親在病中,醫院好幾次發病危通知,那一段時間內心非常煎熬,夜不能寐,直到我見到父親順利往生,我的心才放下。母親非常思念父親,我就安慰她說父親現在很好,我們不要傷心,我們好好的父親才能安心。我現在講起來心情還是很激動,可能說得太倉促了。

聽了向老居士的往生事蹟,我們心裡都很歡喜讚嘆。雖然老先生念佛的時間看似不長,但是他不僅此生高風亮節,更是宿福深厚,念佛不久就能親覲彌陀。仗著對佛菩薩的信心,心不貪戀意不顛倒,終能蒙佛接引念佛往生。老先生更是讓子女之中未學習佛法的長子親見佛陀接引,安了家人的心,並做了往生的見證。

師父上人在讚嘆之餘,也分享自己的外公一生助人無數,行善不欲人知。在外公過世後,家人才由前來祭拜的人們口中得知老人家生前的諸多善行。難怪外公臨終之時,一直聽到空中有鼓樂笙蕭、鑼鼓八音,真是積善之人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