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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忮不求一場空 /莊嘉茵

前日看到一張照片,是一個當時21歲的姑娘和一位大和尚的合影。這位淨土道場的師父主持一個善導論壇,該次的題目是生命與輪迴,甄選蓮友善信在論壇上台分享心得。有一位學醫的姑娘來函說自己記得千年來的輪迴,但是不克參加論壇,待活動結束之後約好時間前往道場會晤法師。

這位1997年出生的姑娘回憶起她的前世,應該是宋仁宗時期。她清楚的記得父母親人的長相習性及當時的環境,但是記不得自己的名字。當時他身為富豪之子,父親從商是長子,經營錢莊、布莊與南北雜貨等等。父親有二位弟弟,大弟是當朝宰相,兄弟三人兒女不少但僅得一個男丁,這位富家子三歲時奶奶就接他到身邊照顧,寵溺非常。他進過幾個私塾,但是不喜歡學習,常跟同學捉弄老師最後沒人願意教他。父親對他非打即罵,常常父親拿棍子追著他打,奶奶拿拐杖追著父親,一家人在院子鬧得雞飛狗跳。

因為家裡有權又有錢,奶奶又對他有求必應,他的人生沒什麼追求。山珍海味司空見慣,因為長相不錯,自小到大都是前呼後擁。他從小也是任朋友予取予求,千金散盡就回家找奶奶,記憶中奶奶總是穿著黑色和深紅色搭配的衣服。有一次他被父親抓個正著,綁到後院山邊小竹屋,僕人日夜圍成一圈跑不掉。父親手把手教他習字抄書,這一次直到能寫一手好字才被放出來,出來之後還是和一群朋友胡吃海喝,沒錢才會翻牆回家找奶奶,奶奶只會勸他在外面要小心。他怨父親總是一見面就打罵,雖然心裡知道父親是愛之深責之切。他怨母親從未幫他說一句好話,心知大家閨秀的母親不敢違逆父親。他知道家族裡只有奶奶最愛他,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背後都在罵他敗家。他也不結婚,一個人自在慣了誰也管不了他,自問也沒做甚麼壞事。

三十歲那年有一次過節,到處張燈結綵。他和一位朋友到處閒逛,走到一座橋上,看到水面上星星點點,他伸手去撈不慎落水,朋友愣神看他掙扎很久才想到叫人幫忙,他脫力之後眼前一黑,好像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奶奶趴在他身邊痛哭流涕,他起身想攙扶奶奶卻觸摸不著,才發現自己死了。他在自己的靈堂上聽到一位親戚說他花夠了家裡的錢就走了,這句話他永遠忘不了。

他一直跟隨在奶奶身邊,可是沒人看的到他。他想著,等到奶奶離世變成鬼了就能相見,他就坐在奶奶屋外的大樹上守著,因為那個角度可以透過窗子看到奶奶。他常常在半夜看到奶奶獨自走到院子,看著虛空,因為想念他嗚嗚的哭,他也跟著哭。三十年後奶奶無病無災睡夢中老死,他在靈堂守到最後也沒看到奶奶。自從他自己死後,沒看過一個鬼也沒看過黑白無常,全世界照常輪轉只有他在世間飄盪。看到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過日子,世上沒人記得他,深刻感覺生命就是獨生獨死獨去獨來。後來他飄到高山林內,坐在濃密的大樹上,就這麼獨坐樹頂千年,看盡日月星晨。靈體沒有重量會隨風飄搖,他能感覺手指被清風拂過,胸膛被霞光照耀,但是他心中毫不起念,僅有對奶奶無盡的思念與愧疚。

突然有一天,觀世音菩薩白衣大士坐著超級大的蓮花出現在他眼前,手一揮化出一朵小蓮花堪讓他能夠站立,千年來終能有腳踏實地的感覺。菩薩溫柔但清楚的教導他一些事,告訴他,你生前做錯很多事,耗損了很多福報。他飄到一棟樓房外,雖是半夜但是他可以透視到屋內,看到手術台燈光下有孕婦正在生產。菩薩說這位產婦日子過得很辛苦,你去當她的孩子以後要好好孝順她,但是要當女孩,你願意嗎?他想菩薩都這麼說了就點頭,然就從空中一下子變成剛出生的嬰兒。剛出生時沒哭,被拍了一下大哭,然後前塵舊事皆忘。

上小學時有一次在課堂上,她看見一位垂著長髮黃色衣服的女鬼飄進教室嚇得要命,同學老師都沒看到,後來她才知道學校原本是墳場。後來她常常看到鬼,彼此無礙所以也不害怕。可能前世有修行,看人優秀或有特殊才藝,她會想這是人家前世有修習。看到別人有錢有勢,她也不會忌妒,覺得這是人家的福報。高中時因為連續兩年被家人語言暴力攻擊,脾氣變得暴躁。有一次被母親責罵,自覺沒有過失非常委屈而有自殺的想法。此念一起,在數學課上忽然覺醒憶起前世,漸漸清晰至了了分明,憑著記憶上網查詢,確信是宋仁宗時代,可惜忘了自己姓名,當代有很多位宰相無法認定二叔是哪一位。

原來生命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得人身更是千年難遇。她不再這麼計較身邊的謾罵,選擇了當時覺得有意義的醫學院為求學目標,有空會到佛寺禮拜佛菩薩。她問母親是否在醫院手術房半夜生產,描述了當時種種,母親很訝異,因為沒跟她說過。母親說自己結婚六年未孕,有人送她送子觀音的畫像,她就供奉膜拜。過年時她求菩薩送她一個女兒,突然菩薩放光,然後她就有消息生了這位姑娘。

我看了這個故事念念不忘,常聽世人說做個好人最重要,何必求神拜佛?又有人說修行就是放下一切不忮不求,證得空性何必執著往生西方?這位富家子過去生布施做好事,結果修得富貴人家卻耗費了福報。過去生禪定功夫深,結果在樹頂獨坐千年無有歸處。

我家二姊加入某佛教組織二十多年,勤修布施,卻沒人教她吃齋念佛。在泰國她的同組織朋友也沒人吃素。二姊下個月又要開大刀,與業障苦苦對抗,怎麼勸都不吃素,擔心沒營養。我的同事單身,比我年輕很多,在某道場當義工二十年,沒吃素。我勸她吃素之後沒多久竟然得乳癌,開刀化療後跟我去一次淨蓮念佛會,善知識指出她一直在吃蛋,我才知道她有吃蛋。她介紹老同事到法鼓山當義工和上佛學課,這位老同事上個月跟我說,我終於有幫人助念的經驗了!同組的師兄前輩突然心血管疾病去世,他年紀大了!大家也不太悲傷,因為當義工多年,很多人來幫老師兄助念。我問怎麼助念呢?老同事說,我們都很慎重穿著海青,圍著老師兄念心經。我問念幾遍?老同事說念一遍!我心疼起這位老師兄,在道場當義工這麽久,只得一遍心經。我聽了富家子這個故事,只想證明,獨修布施和禪定是不夠的。

娑婆世界無法頓悟成佛,唯有阿彌陀佛發願成就的西方極樂世界可以讓我們脫離六道輪迴。在極樂世界,親人會有見面的一天。我們累世的些許福報集結此生,讓我們得遇善知識教導以正法,得知西方淨土,我們一定要好好念佛往生西方。

感恩師父上人的殷殷教誨,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