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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零點一」的省思    /如雲

(本文刊載於妙音29期2002年)

  縱使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小心了,卻可能因為那百分之零點一的不小心而使一件事情、一個東西毀了,或使一段人際關係破裂了,甚或一條人命喪失了。一台錄音機的故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示,讓我不得不重新審慎諦思這「百分之零點一」的意義。

  前幾天,師父拿給我一台全新的MD錄音機要我幫他翻譯並測試機器的使用操作功能。我非常小心地完成了整個測試工作,並把所有的零件收好,準備交差之時一不小心,一腳絆到電線「噗通」一聲機器已掉落在地上!當時我真是愣住了,亦感到非常的難過。心想「怎麼可能呢?都已經這樣小心了,就差這麼一點點!」又閃過一個念頭「業障啊!」

  後來,我坐下來靜思,試問自己「真的夠小心了嗎?」「真的是業障嗎?」經過一番深思,我學習體悟到二件事情:第一,人若習慣於將所有的錯誤用「業障」兩個字來一筆勾銷的話,生生世世註定要受苦受難。好比,如果我摔下機器的當下,若只用「業障」兩個字來掩飾自己小心的「不夠完全謹慎」,那麼我就永遠學不會「下次要記得先把電線拔掉」的這層缺失。又生活中點點滴滴都用「業障」來推卸責任,逃避問題,甚或責難別人的話,任君怎麼修,不是原地踏步,便是越陷越深。所以用心觀照自己的缺失或許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自己的種種不圓滿處(瘡疤),但是它確是一股上進的力量,能讓我們覺悟到自己的過失,從而改正之。有下廚經驗的人,誰不曾因為一時的疏忽,而將快煮熟的一鍋菜給煮焦了呢?可是,只要能記取教訓,不重蹈覆轍,注意火候,相信所燒的菜一定能一次比一次更進步。

  第二件事情讓我體悟更深的是,做每一件事情在未達到百分之百以前,千萬不可懈怠,因為,在「百分之百之前的這個地帶,仍是處於不安全地帶。一個賽跑者,在終點前半步跌倒了,那怕只是「半步之差」都註定要輸了這場比賽。又好比一個音樂家在演奏一首曲子時因為一個音符的偏差,都將使這首曲子的意境無法被完美的詮釋。今天我摔掉了一台錄音機,如果壞了,用錢可以重新再買。然而人跟人之間的感情,可能因為一句話的不當而從此不相往來。更嚴重的是一條人命,可能因為我們開車的不守規矩,而喪失了。東西可以重買,人際關係可以重建,可是一條人命卻是世間所有的財富也無法換回的。

  修行的路上又何嘗不是如此?反觀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因為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或是一個念頭之誤,不曉得曾經傷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真是懺悔啊!一絲一毫的偏差,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一,都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地步,因此,當自己還未達「百分之百」的境地時,可容懈怠乎?

  千萬不要小看了那「百分之零點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