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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點滴心領受 /盧桂櫻 口述 王龍童 記錄

(寫於2002年11月)

  我一九八三年皈依,但親近佛法則沒那麼久,只是覺得跟隨師父會進步得比較快。初入佛門時,只是慢慢的聽錄音帶、看佛經,一直到最近與師父的接觸較久,甚至來道場,親自看出家人是怎麼生活,才體會佛經說的東西,因為我讀過書,文字我都懂,那些道理就是做人的道理,可是真實的體會則沒有。幾年來跟著師父旁邊,看著許多出家眾的生活,真的從內心體會出佛經所說的,譬如做了不對的因,要承受不好的果。

  許多年前我到寺裡,上洗手間時,看到一個角落貼了紙條:「諸位螞蟻菩薩,為了衛生關係這裡要封起來,但是因為怕傷害到你們的眷屬,請你們趕緊搬移。阿彌陀佛,對不起!」當時我很不了解,對螞蟻要這樣嗎?我問寺裡的師父,那位師父說:「如果立即封起來,可能螞蟻窩裡很多的家人都出不來了。」這給我很大的震撼。佛法說眾生平等,但是我們所了解的則是人最大,對小小的眾生或人以外的一切,總是以為做得到就好,做不到就沒辦法。但是我的感受則是,在這寺裡看各位師父在生活,佛經上點點滴滴都在實踐中。回到家裡,我也都學起來。每次發現家裡有螞蟻,就沿路找去,看看窩在哪裡,也在那裡貼一張紙,跟螞蟻說明溝通,很快就沒有螞蟻了。每次都有效。

  以前讀《地藏經》都感覺道理對,也覺得都懂,可是真的在生活當中,人類都會想人最大,想到眾生平等算是我們慈悲,如果沒想到也沒辦法。但是看師父和諸位出家眾實踐佛經上的道理,深深的體會到我在師父這裡學到很多東西,包括螞蟻或我家的蚊子。以前我最氣蚊子,最討厭蚊子,似乎與我冤仇極深,可能我的體質關係,當時我沒吃素食,一堆人在一起,蚊子不叮別人,只叮我。我很氣,看到蚊子不打就很不甘願。後來透過這樣的觀察與學習,看看師父慈悲到這麼細微的地步,我開始轉念。後來我做到,家裡有了蚊子,我都會說:「蚊子,蚊子,媽媽帶你出去散步,我們不要在這裡。」兩手一捧就捧住了,輕輕的把他們帶到外頭去。很多人都以為不可能,簡直是天方夜譚。我想,這是一個心念,不傷害他們的心念,好像可以與他們引起共鳴。有很多 佛教徒,也知道殺生不好,但是真正遇到這些,有人會說:「誰教你叮我?你的運氣不好,你不叮我,我就不會打死你。」這就是「我比你厲害,我最大」心理的反應。懂與體會真的差很多。

  不了解因果的人或許會這麼想:「都說那些,為什麼我都碰不到?騙人的。」其實在這幾年來,好幾件讓我親眼看到,自己承受到,包括我、我的家人、我的同修,都受到過的因果苦報。

  十五年前,有一天先生下班回家,傻傻的坐在落地窗旁,問他怎麼了?原來那一天他跌了一跤。當時他做鋼鐵,吊鋼鐵的車子很低,他只是不小心扭一下,褲子沾了泥土,沒有受傷,但是感覺上精神不見了,傻傻的坐在那裡。我說:「跌一跤有什麼不舒服嗎?」他說:「不知道,只是覺得不舒服。」那一夜就開始發燒了。我認為大概是感冒,醫生看了一個星期,沒效。起初稍稍發燒,後來燒得很嚴重,攝氏四十度、四十點六度,一路往上。醫生束手無策,只好建議他住院檢查。他不是整天都發燒,而是下午五、六點及早上四、五點,只有這兩段時間發燒,平時白天只是沒精神,人沒問題,而這兩個時段體溫則是很高。發燒之前先是畏寒,雖然是夏天,卻冷得蓋了三床棉被還抖個不停,抖完就冒汗,一直發燒,衣服一直換個不停,甚至來不及換。在高雄醫學院住了一個多月,一直檢查,沒有病。後來有個長輩說:「醫生找到沒法子了,只好找法師了。」我突然醒悟:「對呀,我有師父呀,怎麼沒想到。」一直以為這就是生病,不太懂其他的。

(師父補充:其實他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找我也沒用處。即使是醫生,也要知道毛病出在哪裡,才能給藥。)

  真的是請師父幫忙了,十五年前的這段經歷,師父就用一個慈悲的方式溝通解決了。

  當時師父問我先生:「有沒有親人身體有毛病,發燒或如何,向你求救的?」師父是個修行人,有這樣子的智慧能夠了解,當時我完全不懂。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師父這麼問時,我先生忽然自言自語說:「我要回來!」我就坐在先生的對面,我看看師父,心想:「這就是他家,他怎麼說要回來?」師父說:「這是別人,不是妳先生。」後來知道是我公公。回憶起來,那個聲音很像我公公的聲音,說話的口氣更是一模一樣。當初我公公往生,祖先牌位我們沒分出來供奉,因為老家在西螺,當時婆婆問:「你們住那麼遠,要分出去拜嗎?」我先生回答說:「哥哥在這裡拜,就放在故鄉,逢年過節我們會回來,而且我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將來有沒有人拜我們尚且不知,何況爸爸這一代的呢?太難預料了。」

先生是煩惱下一代不知道要嫁到哪裡去,我們這一代都可能沒有人拜了,公公到時候沒有人拜怎麼辦?他的想法可能是這樣子,所以沒分出來拜。到十五年前,公公往生也好幾年了,忽然說要分出來拜。那一段時間我婆婆生病,都住在台中的中國醫藥學院,老家的門都關著。可能公公寂寞,沒伴,家裡也沒有人拜。透過這件事情我有個體驗,祖先其實是存在的,只是我們看不到,我們以為不在。

公公很疼孩子,遺言說火葬後要來跟我們住在一起,所以他的骨灰放在高雄。先生以為骨灰相距很近,要看就可以看,就不用分出來了。結果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情。後來才知道原因。師父很慈悲,趕緊幫著我辦好準備分請祖先牌位的事情。師父帶我看佛桌,隔天馬上回西螺把公公請過來。

長輩當時說:「醫師沒用就找法師。」這位長輩為我們看個時辰,六月底的子時最好。可是我們從西螺請牌位回來是下午,時間未到,就沒把牌位供上去,不可思議的是那時候先生又發燒了。我想:「糟了,請回來了,又發燒了,難道是沒有效果嗎?怎麼辦?」實在沒辦法,還是讓他發高燒。到了十一點,趕快供上水果鮮花,結果到了黎明,先生的高燒就退了。

當天牌位請回來時還有一個插曲,牌位請到家是下午五點多,先生抱著,問我要放在哪裡?我要他先放在茶桌上,他突然用很像公公的口氣大吼:「為什麼不擺上去?」我嚇一跳,我先生跟我說話一向口氣很少很重的。怎麼會兇得這樣?我也沒有警覺心,有一點不高興。後來我想一想,其實是我公公在講話,他急著要安定下來。

十五年前這一次,十五年後又有一次。前年那一次的症狀與十五年前的完全相同,前一次是跌一跤,這次是因為我跟他去看夜場電影,散場大約八點多。進了電影院他就向我說:「桂櫻,這家電影院怎麼好冷好冷?」我沒感覺,他卻是一直感覺冷,我以為他的頭頂上正對著冷氣口。結果回到家,他又像感冒一樣,悶悶的發燒,醫生看了兩個星期還是沒有用,只是悶悶燒,沒有其他的症狀。我回憶起十五年前師父曾經處理過的情形,可是當時的師父在不久前才心臟開刀,我想:「師父身體違和,我不敢打擾他。」不過,最後師父還是知道打電話來說:「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拖呢?」師父是慈悲,不但活著的人痛苦,幽冥界也是很痛苦,才會使我的同修這麼苦。

這一次是先生過去生的冤親債主,對他過去生的元配不義,害得她往生。處理之前,差不多兩個星期都高燒不退,沒吃飯,瘦了十幾公斤。向她道歉懺悔之後,我們搭飛機回高雄,在機上有小點心,先生說:「桂櫻,我太餓了,我這一份不夠,妳那一份也給我吃。好嗎?」真是特效藥。對於過去生的冤親債主,我們很抱歉,對不起人家,他們很慈悲,馬上就讓他覺得好受了。回到家,他向我說:「我差不多兩個星期沒吃東西,我們去吃個好吃的,好嗎?」隔天找我出去吃一頓大餐,吃生魚片。當時我與兩個女兒都吃素了,他還沒有。我陪他,看著他吃。吃了生魚片,那一夜又發高燒,攝氏四十度以上。我打電話問師父該怎麼辦?師父說:「桂櫻,我看需要師父也需要醫生,趕緊住院。」有個醫生朋友說:「兩個星期瘦了十幾公斤,這可能是癌症。」然後去住院,也是做了各種檢查,比十五年前的那一次檢查得更徹底,連脊髓都抽出來檢驗,沒有毛病。我問師父該怎麼辦?後來師父再幫一次忙,是另一件大事情,也是他過去生的事情。

  這不是謠傳或聽人說或看書的,是我生命當中深深的體會。很多知識分子都說,因果是經中寫的,又沒能親眼看見,基本上我想我也是個讀書人,為什麼我會有這麼深刻的體會,就是因為親自經歷過,自然會如此。師父經常告訴我們:「不是光聽演講、讀經表示你就學佛了,你生命當中你體會了什麼?真正那一句話為什麼不能這樣子說?這件事情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子做?這需要很多的體會。」我很感恩的是,有這麼多的事情讓我體會,雖然當中有受苦,是因為過去生曾經使人受苦,現在受苦當然要歡喜受。有這些實際的經驗分享給大家聽,並不是談佛法如何說。

先生在第一次事發處理後回家路上就說肚子餓,回家吃了一次生魚片後,又發高燒。到高雄醫學院住院,比十五年前住得更久,檢查項目也更多,骨髓也抽出來檢查,各種心臟超音波也都沒有問題。我向醫生說:「檢查不出問題所在,該怎麼辦?」醫生說:「散彈打鳥!」每天都注射抗生素。我問醫生說:「不知道是什麼病,要注射哪一部分的抗生素?」醫生說:「就是不知道,散彈打鳥就是注射下去,再觀察什麼部位有問題,其餘就看個人的造化了。」我想:「散彈打鳥豈不是要把人打死了!」

  我認為這麼打下去,痊癒的日子遙遙無期,天天檢查,天天打抗生素,這個先生如果就這麼打針打死了,怎麼辦?於是又向師父求助。師父這次剛好有空,所以就上山找師父,這次人已經被「綁」在醫院了,要出去需要醫師許可。我向醫生說:「我想,這麼一直注射抗生素也不是辦法,病人自己要求想回家幾天散散心,可以嗎?」他不准,他說:「現在的狀況很差,如果出去在外頭發生問題,醫療糾紛很多,我害怕。」不准假。我向同修說:「怎麼辦?醫師不准假,在這裡又是遙遙無期。」突然間我靈機一動,說:「我們來拜水懺。」我從醫院立即趕回家,將兩部水懺請到醫院去,他一部,我一部,我們跪著拜水懺,花了一個晚上時間。

  那一次體會真是深刻,一個那麼重病的人,本來是反對的,不信佛的;拜了水懺,先生向我說:「我許個願,我要吃素了。」我說:「為什麼?」他說:「因為我知道師父很愛人家吃素食,我吃素食他比較歡喜,他會幫忙我。」事後他自己講的,當時我不知道他自己內心有了這個決心。

  很奇怪,隔天我向醫生說:「醫生,讓我們出去一天就好了。」醫生竟然准了,說:「既然你們那麼想要出去,一天就好了,但是該注射的抗生素和針筒我都準備好,如果在外頭有藥局就注射,不可以斷掉,一天都不注射是不可以的。」離開醫院一天,師父慈悲,另外有冤親債主出來了。這次很嚴重的,是因為他過去生毀佛謗僧又毀道場。一座很大的道場,有很多比丘和比丘尼,逼迫他們吃眾生肉,逼迫他們投井自盡。所以他的症狀就是冷得一直發抖,高燒也不退。後來就因他當時真有懺悔心,立即跪下來求懺悔,說:「大家的痛苦我現在完全能夠體會了,我過去生實在做了大錯誤,給我一個機會求懺悔,可以嗎?」而能解冤釋仇。

他是真實的體會到受苦的感覺,想到過去生使那些人受的苦也是很難受。那些冤親債主,我稱他們為善知識,真的原諒我的同修,說一聲「算了」,然後就走了。我先生也答應要盡量修行、吃素、朝山,要做功課。不是像交易一樣,對方原諒了就算了,而是要用功。

其實,冤親債主實在都是來度化我們的,他們給我們機緣,讓我們知道過去的錯誤所在,自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話,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原諒。這也是我很深的體會。

  除了先生的因果實例的體悟外,我自己也有親受的例子。聽佛經、聽師父演講,有時候只是懂道理而已,需要自己受過苦,受苦,才知道要怎麼轉,苦是一個契機。

許多年前有一次我的牙齒痛,痛得很厲害,但是當時我不知道原因,趕緊看牙科醫生,照X光,說整個牙齦到最深處都潰爛了。連最軟的東西都不能嚼,麵包也不能吃。前後大概一個多月,好痛苦。那時候有事我到道場找師父,師父問:「桂櫻,最近好嗎?」我說:「師父,不大好。」師父問哪裡不好?我說我的牙齒痛了很久,不能吃東西,連最軟的都不能吃。才這麼說,與我一起上山的人當中,有一個開始說:「要打她耳光,不是這樣子而已!」原來過去生我有一世是公主,很刁蠻,隨從或宮女做事情不如我意,我就很兇,很刻薄,我都不是自己動手,請地位高的宮女,打地位較低的宮女,打得整個牙齒掉了,流血,很痛苦,還不給東西吃。最後一個才由我自己動手打。他說:「她不給我們東西吃,我們也不讓她吃,要讓她餓死,讓她二十二個月不能吃東西。才一兩個月算是小事情,還要更久更久。」當時師父說:「啊!這太可惡了,怎麼可以這樣子,我打她為你們出氣!」師父表達出對於他們的委屈師父都了解的意思,我求懺悔,過去生真是沒學佛不懂事。師父說:「有機會就要桂櫻說給大家聽,讓大家不要再犯這個錯誤。」師父的意思是,你有權勢時絕對不要欺負那些弱勢的人。很奇怪,那一天晚上我搭夜車回去,牙齒已完全不痛了。我覺得好神奇。這就是佛經上講的,你願不願意求懺悔,你過去生做錯了,你認錯嗎?認錯之後要改進嗎?然後你要幫助別人不再犯相同的錯嗎?

我的牙齒一直不好,從很年輕時候臼齒就拔光了,我打人家的耳光,打得牙齒都掉了,所以受到這個果報。從年輕受苦到現在,我也是歡喜承受,知道過去的錯,以後不再這麼做了。我的腰也如此問題重重,年輕時代就是坐骨神經痛,痛了好幾年。也是過去那一世,人家做事不合我意,就毒打一頓,使人受苦,腰與背部受傷。富貴家庭的人可能如此。師父曾舉例談到電視劇中的豪門女兒騎馬,鞭打馬匹,馬也是一條生命。我們對手下的人鞭打,馬也是一個生命,鞭打馬也不好。我們總是認為馬是畜生,不鞭打就不肯走。但是現在學佛了,以慈悲心來看待,不忍心這麼做。在沒有學佛並深入了解義理時,真的不了解,還是認為人最大。

  誠如師父平常即教示我們:「等到自己受痛苦時,有的人會認為『我已經這麼認真拜佛了,佛菩薩怎麼不保佑我?』其實是我們自己的行為都不改變,一點悔意也沒有,不覺得這麼做不對。有的人了解過去所造作的業,哭得很傷心,不是不甘願承受這種果報,而是想到以前自己怎麼這麼兇狠,去做那樣可怕的事。」我們有這種懺悔心,自然能獲得寬恕。

本文刊載於妙音29期 (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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