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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爸 /釋性定

台北淨蓮念佛會性定師父在其父親往生一周年時感念父親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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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離開我們已經一年多了。記得前年(2009)十二月,寂光寺彌陀佛七法會召請前一天晚上,我回家看父親。父親跟我說了很多話,並問我為什麼要去嘉義。我說因為是阿彌陀佛的生日,所以要去念佛。他回答說:「那回來台北後也要念佛。」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意思,原來是他已預知時至要往生了!

其實往生前三天,父親在浴室因痰卡在喉嚨,已感覺要往生了。小哥趕緊將父親扶到床上,幫他拍背之後,呼吸又漸漸順暢。三天後用過中餐,父親躺回床上後,便跟我的兄姐說:「你們大家都去睡午覺,我也要午睡。」等大家都上樓後,一會兒他便不聲不響地跟佛走了!

回顧父親的一生,從小跟著阿公阿媽,住在石碇山上種茶,一肩挑起長子的責任,照顧四個弟弟二個妹妹。父親凡事都為人著想、毫不自私,雖然我們常取笑他的名字是王子思(王自私),他卻有菩薩心腸,見不得別人苦。其實他自己的生活並不好過,但總是很樂觀知足。幽默風趣的父親,讓孩子們在貧乏中卻過著快樂的日子。每晚飯後,他總會唱著採茶山歌、日本歌,自得其樂。那時的我,只覺得那些歌都聽不懂,也不知去體會與欣賞他內心的自在。

父親苦了大半輩子,到了五、六十歲,日子比較好過了,他就認為雖然不能山珍海味,但餐餐一定要有肉,才能吃得飽。肉是一鍋接一鍋,兩個砂鍋輪流煮,從不間斷。父親更是整日菸不離口,一天三包當時沒有濾嘴的新樂園。雜貨店裡,公賣局一個月只配給二十條菸。配給當天,父親會叫哥哥下班後趕快全部買回來。父親的菸灰缸是一根特製的鐵管,豎立在椅子旁邊彈菸灰。從早到晚,點一次火柴後便一支接一支,除了睡覺外,從不熄火。

我與姊姊們學佛之後,一直想盡辦法勸父親戒菸、斷肉而未果。從民國82年(1993年)暑假起,父親的業障便開始一一現前,後來因為中風血壓高而戒菸。他說想戒菸的人,要有如「從二十樓跳下來的決心,才能戒菸成功」。

有一次,父親的皮膚癢得非常難受,每天要抹三大罐的紅花油,抹後再用吹風機吹皮膚,否則奇癢難忍無法入睡,最後在師公(註一)幫助之後才得以改善:原來是父親在種茶時,噴灑農藥傷害了很多毛毛蟲。猶記得當時毛毛蟲同時在兩位發心的師姐身上,癢得她們一直想要脫掉衣服,讓人看了也不由得跟著癢。父親由於皮膚的搔癢好轉,便開始相信因果報應,對於師公的幫助,更是感激不盡。

當時大哥因為孝心,每天會到市場去訂購一隻土雞給父親吃,絕對不買飼料雞。二姊吃素之後,便回娘家勸父親吃素。二姊跟父親說:「豬是養來吃廚餘的、雞是養來報曉的、而牛是為我們耕田的,這些動物絕對不可以殺牠們來吃。」說完二姊就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哭著又說:「阿爸,如果您的手被割下一塊肉而不會痛,那麼從今以後我也天天買一隻雞給您吃。」聽到這裡,父親也被感動得哭了,從此父親便不再吃肉了!

過了不久,從不念佛的父親每晚夢到已往生的親人,心裡有些害怕,便問姊姊怎麼辦?姊姊勸父親先念佛108聲試試看。他就說:「好!如果念佛之後,今晚不再夢見親人,從今以後天天要念佛。」隔天早上父親很高興的說:「真的沒有夢見了!」從此父親每天認真念佛,愈念愈勤,甚至有鄰居來家裡他也不跟鄰居說話,只是示意請人家坐下,自己繼續念佛。父親念佛時,總是大聲的念,因此旁邊要放一壺開水解渴。他規定自己每天念五千聲佛號,但是一天要念好幾天的功課,所以從早念到晚。他的念佛計數表已經記錄到民國100多年(2011年)了,他說要先念起來,怕以後沒得念。結果父親在98年(2009年)12月25日就往生了!

回想父親生前念佛幾年之後,愈念愈有感應,簡直是心想事成。他雖不會講這句成語,但他常跟我們說:「念佛念到最後,阿彌陀佛會聽你的話喔!」後來父親生病也不看醫生,只是跟佛說說,喝喝咒水便好了。

父親的手肘曾經長了一個脂肪瘤,大哥建議去開刀切除,他說:「不用,我念佛便會好。」一個月後,手肘上的肉瘤真的不見了!

大哥見父親的脂肪瘤真的消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由於父親的念佛感應,奠定了日後大哥在生病時對念佛的信心。94年初(2005年)大哥咳嗽不已,檢查結果是肺腺癌第四期。大哥每天至誠懇切的大聲念佛,半年後,在臨終前半個月,大哥曾見到阿彌陀佛三次。之後更加倍用功,感得臨終無病苦,而且意識清楚,預知時至。往生前一天,醫生說要插管,大哥拒絕後就自行坐車回家。醫生告訴大嫂,大哥恐怕還沒到家就會呼吸停止。結果大哥回到家後,站著念佛24小時,不願坐下來,直到見到西方聖境,再念到「阿」字後坐下,就這樣坐著往生了。其實從大哥得知病情後,即放棄治療,回家念佛。在往生前半個月,因為發燒,在大嫂苦苦哀求之下才去住院。住院期間因肺部不喘,不需要裝氧氣,最後也沒插管。

大哥在生病前不吃素,不念佛,更不信因果。生病後卻一吃到肉就身體不舒服,而且屢試不爽。最後他終於說:「肉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大哥發病前期一直咳嗽無法入睡,後來念佛回向,懺悔業障,而無病苦。大哥念佛與父親一樣,一句一句大聲念,花了半天時間才念完兩千聲已是滿身大汗。

父親與大哥不住在一起,大哥往生要入殮前,法滿師父陪著我告訴父親,大哥已往生西方了。父親聽了高興的說:「那很好,這是喜事,大家不可以哭。」雖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卻沒有掉一滴眼淚,任誰也做不到,而父親卻做到了,而且還替大哥感到歡喜。現在父親也往生了,我心想:他們父子倆是否早已約定好要去西方相見,才會這麼灑脫自在、毫無罣礙。兒子放得下父親,父親也放得下兒子。

父親吃素後,便開始宣傳,說:「吃素真好,念佛更好。」逢人就推銷,樂在其中,每天歡喜念佛,無憂無慮。雖然如此,父親身體仍出現一些病症,但不覺痛苦。例如81歲時食道潰瘍,大量吐血。半夜時每一次吐的血有半臉盆,吐完就又睡著了,睡一會兒,食道又出血,再起來吐血。問父親有沒有不舒服,他都說不會。之後去醫院檢查,血色素只剩下6.5,一直到往生都未升高,但都沒有頭暈氣喘或任何不舒服。

後來父親又因為疝氣開刀,雖然血色素低,照樣要開刀。晚上7點多手術後進普通病房,隔天早上5點多,便坐在病房門口,手拿念珠念著佛等醫生來。因為傷口不痛,不需要打止痛針,所以父親想要出院。醫生也覺得不可思議,就讓父親出院了。

民國96年(2007年)4月1日,父親在巷子裡散步,只是不小心輕輕跌坐在地上,卻造成髖骨骨折。父親以為是腳扭傷,在家躺了10天才去醫院檢查。這10天父親的腳不痛,連醫生都覺得骨折不痛是很奇怪的。

這回又要動刀,全家人都非常擔心,父親已是85歲高齡,血色素仍維持6.5。就在開刀前一晚,我夢見有一位師姐跟我說:「明天妳父親要開刀會有危險,要趕緊找師公幫忙,才能脫離險境。」於是我一大早便求助師公,師公慈悲的立即與台中的師姐趕上台北,幫父親處理因果,救渡那些被父親傷害腳的眾生。眾生說:「地藏菩薩牽著醫生的手在開刀,並且將整個手術房圍起來,我們都進不去。」父親從中午開刀至晚上才完成,因為傷口太大,血氧不足,必須進加護病房觀察。我看見父親臉色不是很好看,擔心父親會不會出不了加護病房。

隔天我們緊急幫父親拜一場水懺,超渡冤親債主。到了下午,姊姊從醫院打電話來說,父親已轉到普通病房,並且毫無疼痛。真是佛力不可思議,懺悔力不可思議。父親這次開刀,我深深覺得,是師公將父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在普通病房,父親問我:「現在的醫院是不是用電動機器開刀,否則怎麼都不會痛?」第五天的時候,隔床的病人剛開刀出來,叫了整夜,一直喊痛。父親就說:「那個人是沒有念佛才會痛得這麼可憐,我有念佛所以傷口不會痛。」大家都說,父親是不是因為中風過,神經痲痺所以開刀才不會痛。小哥有一次偷捏父親的大腿,父親叫了一聲說:「你為什麼捏我的腳,你不知道那會痛嗎?」原來父親不是神經痲痺,而是佛力加被才不痛的!出院回家後,父親的腳比中風時更不方便,父親就較少拿念珠念佛,而改用心念。在半夜醒來睡不著時,也是默念佛號,有時睡覺也在念佛。

有一天,父親在洗手間,一不小心又跌倒,還好沒有撞到身體。姊姊問父親當下有沒有念佛,父親說:「傻瓜,那時念佛哪來得及?念佛是平時就要念,一旦有事情,阿彌陀佛早在後面扶我了!」再次體會父親對佛的信心。

記得有一次,師公到醫院探視父親,離開前牽著父親的手鼓勵他繼續用功。父親卻拉著師公的手不放,我們勸他放開手,他竟說:「你們不知道我拉著師公的手,眾生會嚇得『走到直尾蹓』。」(台語:「快閃」,就是跑到無影無蹤的意思)大家都被逗笑了,其實父親對師公一向是信心十足。

這些年父親從念佛吃素得到極大的利益,除了有病無痛及延壽,更是事事滿願,驗證了老實念佛才會得到真實利益。

雖然父親往生已一年了,但是他老人家待人處事及念佛的精神,還有從小對我的教誨,一直在我心中,無法忘記。

我相信,以父親一生熱心助人的個性,他老人家成就後,一定不會獨享西方之樂,而忘了娑婆眾生之苦。

性定在父親逝世的週年紀念日,謹以父親晚年念佛的一些心得及感應與大家分享,並願所有眾生都能不再受苦,念佛發願往生西方,共成佛道。

註一:性定師父是慧深法師的弟子法滿師父之徒弟,因此稱慧深法師為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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