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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奇冤 /庄嘉茵

「同袍杀同袍!同袍杀同袍!等了八百多年,不信我们三百一十八人报不了你们十几万人!」一月二十三日朝山结束后,我施施然走到师父的会客室,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满屋子三十多人跪了一地,我赶紧缩到屋角。

有一位常住师父在朝山后,还在跟莲友说著话,突然脸色一沉,挥开莲友的手臂,人就倒下了。众人连忙扶著,这位师父的弟弟刚好在旁边,见状就把他背上楼找师父。大家扶着他坐下之后,来了一位自称是某将军的副将,握拳挺坐,咬牙切齿,搥桌骂人:「我们将军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把我们骗去诱敌,却串通敌人擒拿我们。我们受尽折磨,你们能想到的酷刑我们都受遍了,等了八百多年,就等此时,在场的通通都有份。你们身上哪里痛的,都是我们在痛,我们比你们更惨。我们三百多人,有的被挖眼、有的被挖心、倒吊,还有人活活被棒打而死。我们将军跟我都被吊起来,将军后来被砍头了,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惨哪……」在场的人闻言,通通跪了下来。有的人身上痛得厉害的,都上前去道歉。这位副将双拳握得发紫,不管谁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四位将军、三位王爷,共谋串通。我们战死沙场就算了,没想到是被同袍陷害!」大家急着问:「四位将军、三位王爷是谁?」「不说!」大家又跪求半天,副将又说:「我们将军是右将军,我们三百一十八人都被折磨至死,更可恶的是还诬告我们投敌叛国。挖我们的祖坟、抄我们的家,我们还小的儿子流落街头做小乞丐,女眷为婢或充军为妓,可恨哪!」许多莲友闻言都哭了。「看着你们几个月了,没有忏悔心,一点儿都不值得原谅。」大家一直苦苦的追问:「四位将军、三位王爷是谁?」良久后副将才推开桌上之物,愤恨的说:「将军陈某某,左将军李某某。」他指著之前倒下的常住师父说:「这个将军我们让他毁容了,我们都被吊著,也要让他双脚离地。」这位常住师父脸上起了多处红疹,被背着上楼的时候也是双脚离地。另一位常住师父是第四位将军,他的脚受伤多时,自己上药的结果伤口日益严重。副将又说出了曾为王爷的三位莲友的名字,他们都在朝山后返家,不在现场。师父马上吩咐人:「去把陈居士叫醒。」

陈居士到场之后,忙说:「对不起!请问我是怎么伤害你们的?」「哼!你率先带人前去诱敌,其实早已和敌军串通,假装诱敌失败而回,让我们右将军亲自率队再次前去诱敌,结果中了埋伏被擒,后方庞大的军队都未来支援,真是始料未及。」我问:「左将军李居士是主谋吗?」副将摇摇头说:「他虽不是主谋,但是四位将军各出一计,我们出战前已被下药,所以才都被擒。我们是同袍手足啊!在战场上共赴生死啊!竟然出卖自己的同袍!」陈居士下跪忏悔,副将不为所动。在场的张居士前去请问自己是何业,副将说:「你是负责传递军情的,但是你被收买,未回报实情,我们让你两条腿不能走路。」

莲友张居士已学佛多年,自一年前认识师父以后,就专心的跟随师父学习。张居士多年来双脚膝盖疼痛,吃了几年西药,后来改吃中药,都是以痛风来治疗。这二、三个月以来双膝又痛了,这一次中西药罔效,连膝盖后的筋都痛,半夜还会痛醒。久病成医,自己判断是关节炎。没办法之下,本月的朝山日后就去找师父,副将现身的时候,张居士正在礼佛求知因果。

师父问副将:「请问我有做错什么吗?」副将说:「你虽无此意,却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去制止。」师父说:「很抱歉!我当时没有智慧去妥善处理这件事。不过还是请你们放下瞋恨,才有解脱之时。」「不可能!我们右将军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们将军立下了多少战功!已经封无可封,升无可升了。结果竟是这样的下场。」人群中有人交头接耳:「可能是功高震主。」副将说:「我们要当时的皇帝颁下圣旨,昭告天下,我们没有叛国!」师父说:「不是圣旨的问题,大家要能放下仇恨。」副将说:「说我们投敌,挖我们的祖坟,我们的祖先以为我们真的叛国,都不原谅我们!」有莲友说:「已经八百多年了,早就改朝换代,当初的国家早就不存在了。」师父对副将说:「现在去争有无叛国已经没有意义。我们也要想想,为什么朝中这么多人串联共谋,对付右将军。是否他做事较无法与人协商?」副将说:「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指这件事反而是我们错囉!」副将双拳一搥:「他们都胆小畏死,怕死的就不要上战场!」

全场静默,师父要我去说说,我只好硬著头皮前去:「我知道我们错了,不应该让你们受到这样的痛苦。我们不敢求原谅,只求佛菩萨加持,让你们早日可以离苦得乐。」「做出这样的事,你们还有脸求佛菩萨!」「我们说是在学佛,但是做出这样的事却是丢尽了佛菩萨的脸,我们不敢自称是佛弟子。但是我们这一世学佛,至少有了一丁点儿的良知,知道一点儿是非,我们确实做错了。请你们也能念佛求解脱。」「妳不要拿佛菩萨来压我!」「不敢不敢!只求你们能接受佛菩萨的加持!让你们减轻身上的痛苦。」「我们不接受!」「你们不为自己,也为你们的子女,他们太可怜了,至少让他们前来得到饱食。」「不需要!」「我们明天有水忏法会,请您的祖先、家属前来受供!」「不接受!妳不要再说了!」「我们真的很忏悔这样伤害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只好双手合十念佛退下。

我打电话给李居士,请他在电话中道歉,但这位副将不答一话。说完后副将才说:「右手累世造了太多的杀业。」李居士右手痛了十多年,这一个多月来痛得厉害,手都举不起来。副将说:「二女儿是他的副将!」李居士说他的二女儿前两日玩Wii,这两天右手都举不起来。李居士前一日刚自上海搭机回来,一路惊魂,当日未南下朝山。

三、四位师姐跪在旁边,抓着副将的手臂哭着道歉,良久副将依然毫无所动。这时后面一位未出一言的小师姐突然上前,跪坐在地,匍匐著身体,握拳搥地,哭着说:「把瓶子拿开!把瓶子拿开!」众人一片惊愕。我问:「是观世音菩萨的净瓶吗?」「把瓶子拿开!我不要洒水!我宁可下地狱,不要你们帮忙。」师父赶忙蹲在地上为这位小友念佛持咒。常住师父及莲友等四位架著小莲友,她一直哭着说:「我要下地狱,我宁可下地狱,不要你们帮忙!」师父蹲在地上帮忙之时,我看到副将的头慢慢垂下,后来额头贴在桌上,乍看像是无头之人。一阵子后,头又慢慢扬起,双手悬空握拳,直挺挺的坐着,跟方才握拳置桌不同。感觉是副将走了,另换一人,但是来人不发一语。

在师父及众人的念佛持咒下,小师姐逐渐施展卷曲的身体,她哭着说:「我们是被活活烧死的啊!」原来右将军的家人都被烧死了。菩萨把右将军的公子从苦境中领来,让众人念佛持咒,帮他解除痛苦。小公子身躯正常后,哭着说:「还有很多小孩子很可怜,我要去带他们来医治。」他双手向下捞捧,众人念着地藏菩萨的圣号。小公子费力的捧起,张开的双掌变得青紫,师父帮忙扶起他的手肘向上。小公子一次又一次的使劲拉拔,一下子说:「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一下子说:「爷爷奶奶也上来了。」后来越来越费劲,小公子说:「手断了也要拉!手断了也要拉!」似气力不继,紧接在副将之后出来的那位众生遂伸出握拳的右手相助。

终于往上一送之后,小公子往相助的那位众生怀中一扑,哭着叫:「爹!」原来是右将军现身了。右将军说:「不许哭!」「爹呀!」「不许哭!我出门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们家的男儿是不掉泪的!」「请菩萨也医治爹。」「不需要!」「爹呀!爷爷奶奶已经上去了。」「你帮我好好孝顺爷爷奶奶,我说过,一旦从军报国,就无法尽孝了。」「我要跟着爹爹。」「叫你去你就去。」小公子说:「我要和爹同进退,绝对不离开爹。」「你去照顾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要你一起上去。」右将军说:「我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怎么做。」「奶奶说你不上去就是不孝。」右将军还是坚决的摇头:「我们家四代为将,祖训就是忠贞报国。陷害我就算了,还诬指我投敌叛国、挖我的祖坟。我的祖先说我叛国,都不原谅我!」师父坐到右将军的左边殷殷的劝说,右将军一言不发。小公子跪在右边不断的哭求父亲,我看到师父两手不停的抹泪…

父子两人僵持半天,右将军才说:「我还有部属没上来!」众人说:「我们再一同念佛来帮忙。」佛号声中,小公子又下去拉人。他敲不开地狱之门,师父请出金色的小锡杖借他,众人又改念一会儿地藏菩萨的圣号。忙乱中,右将军伸出右手相助,师父趁机扳开将军握拳的右掌。师父双手放在将军的脖子持咒,治疗他被砍头的颈伤。佛号声中,师父又绕到左边,念著佛,想扳开将军一直紧握的左手掌,用力半天,连一只手指都扳不开。最后师父沉重的说:「你若觉得我的愿有一点虚假,那你可以永远都不要原谅我!」话毕右将军的左手一下子就被师父扳开了。随后右将军怀抱着跪地的小公子,说:「走了!」

这是我十多年来,看过最惨烈的场面。师父穷毕生之力,累了两个多小时,才告一段落。事件过后,师父面色凝重,话都不想多说。以往师父出面劝说,众生还能慢慢听师父的劝。此件公案,师父亦为事主,众生对师父也是有怨。

师父一夜未寐,隔日早晨七点即有事出门,我们看到师父有一眼微血管出血,满眼通红,另一眼正常。应该是与前一晚“睁只眼闭只眼”的业有关吧!

午供时,师父请张居士向众人报告右将军的冤屈,张居士跑步上前,他说今日脚痛已好了八成。师父私下跟张居士说,右将军来时两手紧握著黑令旗。

隔两日李居士的舌根长疮,肿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这二、三个月来常自己咬到舌头,右手也痛得难以拿食物就口。周六师父北上,参加隔日一月三十一日净莲念佛会的围炉。师父一周来为了三位莲友家中的丧事,已经南北奔波了好几趟。

李居士见到还红着眼睛的师父,右将军马上出来说:「他命人剪了我没被俘虏的部下的舌头,怕他们说出实情,枉费我们左右两将军平日尚称友好。」我说:「我们真的不应该这样陷害同袍。」右将军又说:「还杀了我们逃回营的战马,怕牠们泄密。」啊!马如何泄密啊?我随后即想通:「我知道了,既是诬指你们投敌,那战马为何会跑回?」右将军点点头说:「杀了我们的马,还喝牠们的鲜血,说是很补。」我说:「我们真是太不应该了。」右将军说:「帮我的后肩治一治吧!我是被钩著肩膀吊起来的。」「唉呀!赶快请师父帮忙医治。」两位常住师父马上来帮他疗伤,我也端了咒水请他喝。李居士多年来肩颈酸痛,永远医不好。我问:「请问上周李居士坐的飞机出状况,跟你们有关吗?」「吓吓他们而已!」 「请问飞机上的人有此共业吗?」「九成,尤其那个机长最严重。」

上周李居士搭直航班机,自上海返台。乘客在飞机上枯坐两小时,才广播说飞机故障。下机等候时,有的乘客不耐久候在机场柜台咆哮,李居士只是默默念佛。后来自别处调来飞机,在空中又遇到乱流,简直像在坐游乐设施,李居士紧扶着手把,大力的默念佛号。降落时又像倒栽葱似的,机长技术奇差,大家还听到很大的煞车声。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又遇到一部亡命计程车,司机左冲右闯,把李居士吓得紧抓着手把不放,把他累惨了。

飞机上有九成的人有此共业,其他乘客是另有他业,怨亲债主们群起而攻,让大家饱受惊吓。

右将军说:「残杀我们的人,有的死在这次的地震中。」「您是说这次的海地大地震吗?」右将军点点头。我说:「这几天一想到你们的冤屈,我就很心痛。我会把真象写出来,让你们沉冤得雪。」右将军点点头说:「这几天听菩萨说了些话,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太过暴躁,连对部下也是说砍头就砍头。」我说:「我们未学佛之前都很愚痴,造业无数。但是您只要发愿跟着佛菩萨学习,以您的勇气和毅力,一定进步神速。我们很多护法菩萨过去生也造下不少杀业,但是他们现在发愿护持佛法,我们的道场都靠他们护持呢!」右将军看着空中说:「护法菩萨都在点头。」「那我们一起来念佛好吗?」「我还有一些部下没上来。」「我们一起念佛帮您找,请佛菩萨救拔你的部下和那些战马。」念佛声中,右将军向下捧举一阵子,就双手合十向上而去。李居士因舌痛而口齿不清的状况随后好转,离开时大家已能听得懂他的话。

隔日的围炉,我遇到当时同为将军的陈居士:「请问您最近身体有何状况?」「我朝山前舌头破,肩颈也非常酸痛。」又遇到当时哭着求副将原谅的两位师姐,两人都说这几个月左手痛得举不起来。另有几位莲友跟我说,这几天舌头突然破了。

围炉后两天,李居士莫名的扭伤腰,又伤风感冒,全身没一处完好。他说:「这一条业太重,他们遭受的各种苦,都要让我尝受一下,已经是重业轻报了。我造了这个业,真是比禽兽还不如,怎么会去陷害自己的同袍呢!」

有人问我,祖先已是灵体,为何还会误解右将军呢?可见人不是离开肉体后就什么都知道,要靠自身在智慧方面的修持或借助在世子孙的修行、有缘善知识的点化、指引,方得以增长智慧、心开意解。

师父常说自己也是业障深重,在度人的同时自己也要先求忏悔。师父最反对弟子们把自己的师父神格化,有的甚至说成活佛转世!不过师父也常跟我们说:「我是小学三年级,教教你们一年级也还可以啦!」

希望我们可以赶快升到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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