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目鬼王，噉血鬼王，噉精氣鬼王」
現在說天神的故事。
有個劉姓青年名叫青垣，有一個表妹年紀相當，以現在的人來說，男女公開的約會不算什麼，可是過去的人男女授受不親，但是他們二人私自約會，表妹懷孕了，被母親發覺。可是過去的人不敢坦白說實情，她向母親欺騙說是夜晚常有個高大的男人壓在她的身上，很重，他的臉色黝黑。母親向她說：「這必定是什麼土偶變成妖來作怪。不要緊，我這裡有彩色的絲帶，以後他又來妳房間壓妳，妳暗暗的綁在他的腳，我就有辦法。」這女孩子本來是行淫欲，現在向母親打妄語，母親交代他絲線，就將絲線拿來給表哥，說：「你要到關帝廟裡，偷偷的將絲線綁在周倉將軍的腳上。」女孩子又向母親說：「又有黝黑的人來壓我身子。」母親到處尋找，只有在廟裡才有泥塑的像，母親說那是土偶作怪，所以到廟裡找尋，看到周倉的腳上綁著給女兒的絲線，所以一直打那隻腳，幾乎打斷了，意思是責怪他到家裡姦淫她的女兒，不讓他好過。後來他這兩個表兄妹又私自約會，忽然間看到周倉將軍拿一個東西打他們的腰，兩人約會的男女都躺在地上起不來了。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自己做了壞事，還要侮辱神明，神明作弄，才會有這個果報。由此可知，一個人為了要得到什麼利益，將禍端移嫁給別人，這種人很會用頭腦，可是這種很會動頭腦的人，天絕對不容允。所以一個人很會用機巧，很會詐騙，反而傷害了自己，這是天道。當然神也是想著，你們心這麼壞，分明是自己做了壞事情，怎麼可以誣賴鬼神？並非討厭他們誣賴他。自己做了壞事情，誣賴天神，得到責罰。由此可知，我們做任何事情都要謹慎行事，不可以自己做了錯事，要將禍端轉到別人身上。
又有一則很有意思的故事。
穎州吳躍鳴這個人說起鄉下個老書生林某，很正直，曾經到神廟裡讀書。以前的人有些家裡很窄又吵，讀不好書，大部分會跑到較寬又安靜的寺廟讀書。那座廟很寬廣，很大，裡頭建了很多房間，這些房間都供讀書人在那裡居住。林姓書生個性較孤僻，所以雖然有很多讀書人都租屋在那裡讀書，可是從來不跟人打招呼。有一天已經半夜，他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恰巧有月光，他就到庭院散步。忽然間來了一個客人，與他打招呼。林姓老書生正感到沒伴，這個人與他打招呼，他就招呼到房間聊天。這個客人言談很有道理，不知為什麼，說到了因果的事情。林老書生這麼說：「聖賢所做的善事，並非這是善的故意要做才做，而是看到這很好的事情就做，而不計較做的是善事才做。有的人本來沒有那麼認真，可是人家說行善很好，他就認定某事是善事才肯做，這件事情雖然合天理，可是他的心已經是人的欲望：行善可以得善報才做，這與聖人不同。看到那是好事，根本不想那件事情做了之後會得到什麼好報就盡心做去，這才是聖人。佛法裡所說的行善是種福田，這種說法，聖人君子絕對不肯這麼說。」這位客人回答說：「先生，你所說的話純然讀書人所說的話，你這麼說，要求自己未必是行善才行善，這是可以的，不過要一個普通人不要因為那是行善才做，有所為而為，這麼要求別人則是不可以。我們可以無所為而為，以這個要求一個君子就可以了。不過以這個方法，要天下的人這麼做，絕對不可以。為什麼？聖人立教無非要人行善而已。假使那個人不能行善，我們就盡量用方法勸解，獎勵，使他們能夠行善。如果還不肯做，就應該驅策他們，逼迫他們，因此可知行善有賞，行惡有罰。在世間的人能夠因為羨慕可得善果受人讚嘆而行善，但是聖人只是行善，不必怕行惡會受到責罰而不敢為惡，行善會受人讚賞而行善，也不求別人讚嘆或賞賜才做善。能夠因為怕行惡會受到責罰，所以不敢為惡，純行善，聖人也認為這種人很好。我們絕對不可以向人說：『你這個人就是怕為惡受到刑罰才要做善。』聖人絕對不會這麼責備行善的人。假使行惡受罰，行善受人讚賞，可以使天理循環，大家都遵循天理去做。假如我們責備別人說：『你就是想要受人家誇獎讚嘆，怕為惡受到刑罰，所以你是一個普通人。』這種就是我們沒用讚賞來激勵，沒有用刑罰來勸導說這是不善，我們只是激勸說不可以只為了行善能受人讚賞，為惡受到刑罰，你就是認為這樣，所以行的善不算是真實的善事。我相信好好的做，你嫌他們是怕受到責罰，就是怕人家不肯讚賞才做好事，我相信許多普通人絕對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何況羨慕受人讚賞，避免受到刑罰，既然叫做人欲，但是儒家也說『善一定受到讚賞，惡一定受到刑罰；積善之家慶必有餘』，作惡必定受禍殃，積善必定得福報，這當知是聖人實在要以這些道理來勸導老百姓，因為一般的老百姓還有想受人讚嘆不要受痛苦的人欲。我們不利用這種方法來說因果，怎麼有道理呢？」客人又說：「因為天底下的人要能夠像聖人這麼有智慧，未必要求受到獎賞才肯為善，未必因為將要受到刑罰才不為惡，這種有智慧的人很少，但是凡夫則很多。所以聖人的刑罰，就是為中等與下等的人設教，來教示這些較沒有智慧的人。佛所說的因果，也是為中等與下等的人說法。儒教與佛教的宗旨雖然有些不同，但是教人行善用意則是相同的目標。你這位先生執董子謀利計功的說法，認為佛教說行善有賞，為惡有罰，要反駁佛教所說的因果，你也要反駁聖人所說的刑罰嗎？因為儒家也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豈不也是說到善惡刑罰嗎？所以先生你只看到出家人勸導人家要行布施，說是行善可以得福，你看些普通一般的凡夫持齋燒香，認為他們是為了行善可以得福，如此說若不行善必定得到罪報，就說佛教所說的因果是迷惑大眾的，以為並非不行善就有不好的果報，為惡有什麼不好的遭遇。不知道佛教說的善惡，和儒家所說的完全相同。所謂善惡的果報，應該與儒家所說的道理沒有不同處。」林老書生聽到這位客人起初說話很有道理，談到因果的事情，說了一大篇，還堅持佛儒有所不同，還要反駁，要將心中的意思說個明白。可是抬頭一看，天已經要亮了。客人說：「天將亮，我要走了。」林老書生談得興起，力邀客人坐下來繼續聊天，想不到這個客人突然不能動彈，看個清楚，原來是廟裡所雕塑的一尊判官。由此可知，天神也談道理。
上一回談到一個孝順造福的人必然可以當神，現在我來說一個孝婦當神的故事。
在車＃有個耕田的婦人，家境窮苦，與婆婆睡同床。有一夜雨很大，牆倒了，土石流很可怕。像台灣今年的納莉颱風就引發這種事情，將很厚的牆推倒。媳婦聽到土一直沖下來，沖倒牆壁的聲音，趕緊起來用背頂住牆，叫醒婆婆快逃。婆婆醒來之後，爬著下床，跌落床下。媳婦最後力竭，牆倒，壓住了她，死了，屍首正在婆婆原來睡覺躺的地方，這個媳婦實在孝順。因為她們是個貧窮困苦的人家，又沒有親人，所以這件事情沒人報到官府。經過一段時間，她姓什麼，名什麼，人家都不知道。聽說媳婦死後，婆婆哭得很傷心。有一天鄰居來向婆婆說：「我晚上夢見妳的媳婦，頭戴鳳冠，身穿霞帔，要我轉告您不要再哭了，因為代替您死的緣故，現在已經當神了。」各位，他的鄰居所看到的，就像媽祖頭上戴著鳳冠，身穿霞帔。鄉下有一些老一輩的人都這麼說：「不但你夢見而已，我半夜也夢見相同的事情。」有些沒夢見的人說：「這個媳婦如果當了神，為什麼不托夢給她婆婆呢？是否我們這些鄰居要使她婆婆不再那麼傷心，所以捏造個故事來安慰她的婆婆呢？」各位，在佛法裡頭也說到，一個人如果盡忠或孝順或守節或對朋友很有義氣，死後一定當神，天地昭昭，必然有這種應驗，所以這件事情我們應該相信實在。一個人造謠，其他的人都附和，這也是天理。天上的人所看的是一般人所看的，天上所聽的也是順民意，既然大家都認為她是孝婦，大家都說她當神，當然也就當神了。人心認為她這麼孝順一定當神，天也一定認為她是神，所以一般人何必在這上頭懷疑呢？
這一段裡頭說到海有海神，江有江神，河有河神，也有樹神、山神、地神、川澤神、苗稼神、晝神、夜神、空神、天神、飲食神、草木神，這麼多的神，其實都是在利益眾生的。川澤神，川是河川，台灣地小，沒有河川處水利局開築圳溝，澤是淺淺的池子，池子裡也可以養很多生物。現在很多人將河川地設了工廠、建房子，或填土耕作，很多自然界原本生存在那裡的生物死光了。有一個人專門研究生態環境，他看到某地樹木砍掉，燒草，建房子，結果當地的白鷺鷥都死了。所以有川澤也可以利益眾生，因為這裡沒看到記載，所以沒加以介紹。
【復有他方國土，及娑婆世界，諸大鬼王。所謂：惡目鬼王、噉血鬼王、噉精氣鬼王、噉胎卵鬼王、行病鬼王、攝毒鬼王、慈心鬼王、福利鬼王、大愛敬鬼王，如是等鬼王，皆來集會。】
他方國土以及娑婆世界的大鬼王名目，這些鬼王都是由於宿世曾經布施別人，幫忙別人，所以不是受苦的鬼，是大鬼王，他們衣食很充足，吃得很好。現在有很多人到廟裡拜拜，廟裡頭與寺院完全不同，有的地方可以看到許多青面獠牙的鬼，其實土地公佛門說是福德鬼，城隍應該也是屬於福德鬼，他們這些鬼王都可以縱任自在無礙，要到何處就到何處，要做何事就做何事。但是在過去，有的是因為要得到好處而諂媚，而且做事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所以業力所牽引，墮落於鬼道中。
婆沙論說，有威德的名貴，無威德的名賤。一些當大官的人都有個官威，常聽說某人不簡單，看起來很有威嚴。一問詳細，通常是在軍中任要職，或於警界地位很高的人，當官的就是一個貴人。他們當鬼能夠地位較高，又叫做鬼王。王很高貴，受王差役的當然比較下賤。這裡說到鬼王是指有威德較貴氣的。前面說過，他們雖然在鬼道中，可是吃穿居住都有，而且也能衣食自然。在廟裡也可以看一些神穿著天人的衣服，拜他們的東西也都很好，所以等於嘴吃著天人所供的。平時我們吃的不會很豐盛，可是請好兄弟則會準備得很豐盛。他們經常都能夠很優遊，有時候騎馬到處跑，任情遊戲。既然如此與天人差不多，與天人有什麼差別呢？最主要的，他們今天能夠像天人的福報，是由於他們曾經很樂意的將所擁有的一切布施給別人，肯幫忙別人。我記得我的外祖父，生前曾經願意幫忙別人，而且毫不執著。後來有一座廟的廟公曾經向我外祖母說：「妳先生在世做人很好，現在已經在某廟裡當神。」當時我還沒學佛，也不懂佛法，根本沒有這種觀念，只知道這位老人家平時就做大布施，自己省吃儉用，看到窮困的人就盡力救濟，而他穿的衣服還是有好幾件縫縫補補的，一雙鞋子穿得破爛還捨不得換，孫子那麼多，他也不會只想到拿錢買好衣服給孫子，看到沒吃沒穿的人，他都會暗中的行布施。當然以佛法來看，當時沒接近佛菩薩，但是他也是行菩薩道。這種人大部分都可以得到餘威報。我看到一些人家雕刻著很多神明，一問，那是他的家人到某座廟當廟神，要他們雕刻。我認為學佛的人不可以有這種作為，因為我們希望他們行菩薩道，甚至不要執著我們某個親人當神，當城隍就雕刻一尊城隍，當帝爺就雕刻一尊帝爺，這是不對的。不過以前對於我的外祖父我們都有一個心：「祖父是個很好的人，得到這種福德，我們現在也應該做個好人。」他們雖然有威報，但是因為他們不是像學佛的人修行到究竟圓滿，在前生有諂曲的行為，所以生到鬼道裡。
惡目鬼王，兩眼圓瞪，很兇。如果有人瞪得眼珠子像要掉出來一樣，我們會形容為夜叉羅剎面，其實在鬼道中就有惡目鬼王。很多人孩子出世以後，聽說孩子還沒周歲或未滿幾歲，不可以抱到廟裡。因為很多廟裡供奉的神，臉色很兇惡，與佛門當中慈眉善目的佛菩薩不同。萬法唯心造，心裡想什麼，外表就表現什麼。佛菩薩的心很善，面目很慈祥，很和氣。心惡，臉很難看，因為心中生氣了，無論那個人相貌多麼好看，翻臉了，都是很難看的臉相。今天某人很歡喜，可以從臉色看出來，某人今天可能在生氣，也可以從臉色顯現出來。因為這種鬼心存剛愎，怒目而看人，無論看到任何人都像看到了敵人一般，名為惡目鬼王。一個人心中存有極大的嗔恨，破壞了我們的心命，所以大家最好不可以胡亂發脾氣。
噉血鬼王。噉字讀如漢字，有人讀如蓋字，有人讀如淡字，三音都可以。噉，吃。正法念處經說的食血鬼，即是噉血鬼王，因為他們以血食為主。眾生當中有很多吸血的，噉血鬼以血為食，名噉血鬼。正法念處經說，噉血鬼過去為人時愛吃血肉之食，不但愛吃血肉食物，心中也很慳貪，自己有的看到別人也有就貪求不已，甚至看到別人吃的比他好就生起嫉妒。所以他殺害眾生時絲毫也沒有慈悲心，一面殺一面嬉笑，殺生吸血。我在不久前曾經聽一位黃先生說，他的親族有好幾個人都慘死。他們在山裡捕捉飛狸，割血，脖子處割了一個洞，吸乾血液，然後才放他們回山林生活，是死是活不再理會，又去找別的飛狸。後來他到曾文水庫釣魚，被網子絆住，溺斃。
另外一人位在高雄，他說他的爸爸很殘忍，每次到捕蛇人家買蛇，割開脖子，吸蛇血，然後剖開蛇腹，吃蛇膽。他每次都哭求父親不要吃這個，爸爸根本不聽，說：「你們吃素結果是這麼瘦弱，我吃肉現在這麼勇健！」但是沒幾年，父親業障現前了，送到醫院去，每天都吐血好幾臉盆，女兒嚇死了。病情稍好，出院了，又是原性不改，如此進出醫院好幾回，最後吐血而死。在床上吐血，全身難過，倒在地上打滾。這好像眾生被我們抓住，割開喉嚨吸食血液時的掙扎情形。所以現在的人有的人很殘忍，愛吃眾生的鮮血，可能不只是我聽過的喝蛇血或飛鼠之類的血而已，一定還有很多人喝其他動物的血，這與噉血鬼沒有差異。這種人不但自己一直吃，吃了很多，他的妻兒卻是沒有東西好吃，一點點也不照顧妻兒。這種人身壞命終之後墮入惡道中，因為生前專門貪吃眾生血，吃鮮活眾生的血，所以墮落食血餓鬼裡，受了鬼身之後，有人稱他為夜叉，拜這種夜叉都要使用流著鮮血的動物屍體。聽說有人養小鬼，都是以眾生血拜。他們既然吃了這種血之後，他們的臉相更加恐怖，然後又要求人家拜他們，聽說有一些廟如果不去拜就有事故，大部分都是拜牲禮的廟。有的人說，如果拜就得到平安，以為很靈驗，其實這是噉血鬼作怪。佛經說訶利鬼的鬼母，羅剎鬼主母，最小的兒子名必利鹽迦羅夜叉，因為鬼母生了百個鬼子，沒東西吃，專抓人家的小孩子讓鬼子吃，後來大家沒辦法了，向釋迦牟尼佛求救。佛設法要人先將鬼主母的兒子抓一個藏起來。羅剎鬼主母難過得要命，一面找一面哭，人家說：「妳有一百個兒子，丟了一個有什麼要緊？」她說每個兒子都是她的心肝寶貝，最為疼愛。佛向她說：「妳抓人家兒子，妳這種行徑不可以。」鬼主母說：「難道要我兒子餓死？」佛說：「以後只要佛弟子有東西吃，你們就可以跟隨佛弟子吃。」後來羅剎婆不再抓人兒女來吃。所以我們知道，羅剎母每夜都抓人家的兒女，人家的兒女都會遺失。不但羅剎鬼主母，所有的夜叉都是吃血肉，都屬於噉血鬼。
噉精氣鬼王，吃天地五穀、人及眾生的精氣，得以活命的鬼。我們知道五穀當中也有精氣，不知道你們了解嗎，太空人登上太空艙，在其中居住那麼多日子，能帶很多東西嗎？不可能，只可以帶一些東西，這麼少的東西可以供應所需要的一切營養嗎？可以。不必像我們一餐吃那麼多食物，表示他們都是抽取五穀的精氣來製造太空人的精緻食物。人也有精氣，以前我就常聽人家說，年紀較大的人已經沒有氣力了，年輕人氣力足，老人家與年輕人睡在一起，年輕人的精氣會被老人家吸取。為了這樣，有時候祖父祖母要哄孫子睡覺，兒女不肯，怕孩子的精氣被老人家吸光，其實是不對的。我小時候就跟老人家一起睡，直到長大。甚至我出家之前，有一些老比丘尼過去聽我電台講經，時常念著我，我去探視他們，很冷，我想，我比較溫暖，就跟他們同被子睡覺，希望我的體溫能夠帶給老人家溫暖，如果真的精氣會被吸光，可能我不能活到現在。我可以到現在還有氣力工作，表示我的精氣並沒被這些人吸取。噉精氣鬼王，完全依靠吸人或其他眾生的精氣來活命。所以正法念處經說的食人精氣餓鬼也就是這種噉精氣鬼。經中談到為什麼他們會生到噉精氣鬼中？他們生前很會說話，騙人，詐騙親友說是一定加以保護，對方聞言很勇敢的做事，譬如那個人與騙子進入敵陣，敵人要殺人命，騙子趕緊逃跑，在危急時候根本不肯救護親友，甚至要在國王處拿他的財物。這個受騙的人以為有人幫忙，進到陣中戰死了。騙子以這個不善因緣，身壞命終，墮入食人精氣餓鬼當中，受著極大的飢餓又是口渴，燒自己的身，用刀子斬自己的身體，皮肉全部斷壞。而且從空中落下刀子，他逃竄四處都不能逃避。有的人行惡，沒有信仰心，沒有供奉三寶，噉精氣鬼就會趁這個機會，進入他的身體，吃他的精氣，幫忙自己的命得以延長。當然噉精氣鬼要得到這種機會很困難，無法趁機的較多，有時候十年、二十年才得到一次機會，所以常感到肚子餓又口渴。造作了欺騙別人的惡業，自己承受。惡業不盡，所以噉精氣鬼也不會死亡。乃至惡業都不盡，不會消失，也不會壞掉，所以不能得到解脫。
「噉精氣鬼王 噉胎卵鬼王 行病鬼王 攝毒鬼王 慈心鬼王 福利鬼王」
噉精氣鬼王。有一個頭髮都掉光，禿頭的人，小時候父母雙亡，所以到底姓什麼也不知道，因為父母雙亡，姑媽帶回來養，所以認姑丈的王姓。小時候沒有受到好好的管教，脾氣很壞，而且做事情不依道理，很橫逆，看到這個人，連小孩子都躲起來，走到任何地方都鬧得雞犬不寧，身邊總是跟隨著一些吃飽飯不做正經工作的人，一天到晚不是打人、欺負人就是強要錢要東西。有一天跟一些徒弟從高川那裡醉酒回家，晚上經過一座墓地，被一群鬼阻攔，一群徒弟知道那是鬼，都是兩腿戰慄站也站不住，倒在地上，跪在地上求饒。只有這個禿頭的獨力戰鬥那些鬼，有個鬼大吼，說：「哼，你這個禿頭的實在不孝順，我是你的父親，你竟然敢打我？」禿頭從小就沒有父親，根本不識得他，很懷疑那人真是他的父親嗎？又有一個鬼吼著說：「我也是你的父親，我在這裡你敢不拜嗎？」另外一群鬼又一同說：「禿頭的，你都不拜你母親，所以你母親肚子餓，流落到這裡來。我們都是你母親的丈夫。」意思是他的母親流落至此，大家都曾經姦淫她，所以說他們也都是他的父親。禿頭的很生氣，拳頭四揮，看到任何一個都打，但是似乎打到一個空無一物的袋子般，因為有一大群圍著他，都說是他的父親，他打到天亮，已經打了幾個小時，沒有氣力了，躺在雜草當中。那一群鬼取笑他，說：「禿頭的，你的英雄氣概哪裡去了？今天我們是特別來為這個鄉里出一口氣的，你如果還不知悔改，我們以後還會在這裡等你。」禿頭的已經沒有氣力了，靜默不敢說話了。天亮，那些鬼四散，他的那些徒弟兩邊扶著回家。以前看到人那種橫霸的豪氣從此消失了，有一夜他半夜偷偷的帶著妻子逃了，以後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這件事情實在說起來，應該是小事情，可見的是那種很兇的人，有一天必定遇到敵人，人所無法制伏的人，鬼不會放過他們，有一天一定會將他制伏，像這個王禿頭所遇到的就是噉精氣鬼王。
噉胎卵鬼王。一個人在生產時，身邊有很多餓鬼等待於產婦身邊，胎兒出生以後，胎衣就拿來吃，這種餓鬼名噉胎卵鬼王。我們現在既然沒有天眼通，當然看不見噉胎卵鬼。不過差不多三十年前我在台東曾經聽一位饒太太說起一件事情，她生了一個女兒，有人向她說想要買這個女兒的胎衣作藥治病，這個太太不答應。但是過去人的胎衣都是埋藏丟掉，她不太小心，胎衣沒處理好，後來發現胎衣被拿去作藥吃了，她的女兒智慧比較遲鈍。這是否屬於噉胎卵，我們不知道。不過有的人為了要年輕，將人家的胎衣拿去和藥，也屬於噉胎卵。
行病鬼王，專門放瘟疫的人。聽說行病鬼王都是東嶽府君派遣的，受命才到某地散播瘟疫，使當地人生病。印度富單那，專門控制人間的熱病，在佛法將滅時，惡法會增長，人的福報慢慢的越來越微薄，這時候有種種災難流行世間。以現在來看，每年都有腦膜炎、腸病毒、登革熱，不只一個人發病，很快的會流行開來，甚至美國九一一恐怖事件發生之後，大家看到白粉就很害怕，因為一些粉觸摸就會感染炭疽熱，不使用抗生素就要死亡，像這種都是瘟疫流行。在末法時候，種種災難流行，一些惡鬼就下降，變成人身，對眾生施法得到種種雜病。像現在我們說到恐怖分子，他們用毒藥使人生病，這也是屬於行病鬼王的一種。所以疾病劫起，家家戶戶都不能免災，這就是行病鬼降到世間，使眾生有種種病侵凌。這在最近談到行病鬼王，大家都會有這種感受。過去在閱微草堂筆記也記載行病鬼的故事。
內閣有個學士永寧嬰，生病精神不濟，沒氣力，請醫生治療，沒能治好。又請另外的醫生治療。後來的醫生向他要前醫開的藥方作參考，但是他突然找不到之前的藥單。永寧嬰認為可能是婢女抓了藥胡亂丟棄藥單，逼迫婢女找出藥單，否則要打她。婢女急著找藥單。他靠著枕頭閉目稍養神，等待婢女找來藥單。恍惚間看到有人跪在燈下，向他說：「永公，請您不要責備婢女，藥帖是我藏起來的。我就是您以前當臬司時，人家定我罪，您為我平反，使我洗清罪嫌的犯人。」內閣學士忘了這個人到底是活是死，問他藏藥單是什麼用意？那個人說：「醫生如果本來就要開出相同的藥方，可是前面醫生的藥這麼吃沒有效果，一定會改變藥方，以此顯示自己比較好。要知道的是，您喝下去的藥根本沒錯，您才試了一劑，藥力還不能治您的病。假使後來的醫生看到前醫開的藥方，一定開出藥性相反的藥，表示自己的本事高強，那麼您服錯了藥，情況就不好了。所以我暗暗的藏起藥單。」這時候他病得沒有精神了，也沒想到他是鬼。稍醒轉過來，驚覺那是鬼來說話，嚇得流出一身汗。他向醫生說：「真對不起，藥帖我遺失了，也不記得前面這個醫生開了什麼藥，你另外為我開個藥方，我只要服用你開的藥方就好了。」一看，藥方與前醫開的完全相同。鬼曾經說過要服用幾帖才有效力，所以他連續服了幾帖，病果然痊癒得無影無蹤。這位內閣學士鎮守烏魯木齊時，親自向紀曉嵐說起這件事情。由此可知，鬼也能夠識得人情世事，救過他的人，一定不希望繼續生病受苦。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是行病鬼王。
另外再說一件有關生病的事情。紀曉嵐的舅舅馬周籙，說東光南鄉有個廖氏勸募要建義冢，也就是過去有些人死在路上，沒人收埋，或很窮困沒錢埋屍的，她將這些人的屍體收埋在義冢裡。聽說現在也有很多做殯葬業的人，平時看他們很愛錢，一個人去世就要花費多少錢在他們身上，其實這些做殯葬事業的人看到被抓去打死沒人認領，或路上被暗殺，沒人認屍的，他們都出資掩埋，而且都是找個集中的地方葬這些人。廖氏募款建造義冢，村人多多少少都出錢幫忙完成這件義舉。已經過了三十餘年，清朝雍正三年，東光有一場很大的瘟疫，廖氏夢見有百餘人站在他家門口，有一個人向前說：「那個降瘟疫的人快到了，我要從你們這裡討一些紙旗十餘面，你要有銀箔糊的木刀子百餘把，我們這些人要跟瘟疫鬼戰爭，以報答你們這一村人為我們建義冢的恩惠。」廖氏也是個很好事的人，既然這百餘人索取，他就做了十幾支紙旗子，又拿木頭裁成刀子，上頭糊上銀箔，百餘支，然後燒化。各位，我想這百餘支刀子，是住在義冢的百餘人要的。過幾天以後，晚上聽到四處呼喊的聲音，刀劍互砍的聲音不絕於耳，天亮那個聲音才消失。別村的人都得到瘟疫，有了傳染病，唯有這個村莊的人都沒有人染到傳染病。可見某地有了傳染病，大概是行病鬼王所做的事情。以前我看小說，當然都會看到這種故事。其實為什麼會有行病鬼王？整個地方的人造業，造相同的惡業，譬如這個地方的人不清理水溝，又積了很多垃圾，自然會有登革熱的蚊子，全村的人就容易染病。這是行病鬼王。
攝毒鬼王也就是世間上的一切金屬類的毒物，像這幾年來我們常常遇到工廠排放污染的水，污染了農田，有了鎘米，這也屬於金屬毒物，吃了它自然有病。幾年前曾經有米糠油事件，到現在那些吃到化學藥品污染過的米糠油，還有多氯苯的毒害。有些樹乃至草也有毒，像野外登山時，不知道某種草有毒，像咬人貓、咬人狗，只要摸到，全身痛得不得了。蜈蚣也有他的毒，毒蛇咬傷有的命很快就喪失，甚至有人被八腳蜘蛛咬到，毒氣雖然較小，也是疼痛難挨。我們常看到有一些人被毒蛇咬傷，無法及時抬下山急救，中毒而亡。我小時候因為住處較郊外，自然有八腳蜘蛛躲在斗笠裡，不覺中摸了他一下，被他的腳觸碰了一下，疼痛又腫了好幾天才好。虎頭蜂叮人也很危險。萬物都有毒氣，有的人在家裡燒木炭或用瓦斯，門窗關起來，屋裡缺乏氧氣，也是中毒身亡。有人開瓦斯自殺，甚至將汽車排放的廢氣引入車中自殺，這些都屬於毒氣。甚至以人為的，要人家使用種種蠱毒害人，都會使我們喪失性命。攝毒鬼王都能將這些毒氣收攝起來，不讓它們為害人類，名為攝毒鬼王。有的人為遭受某些債務而不自知，假使由於我們很慈心，對方可能願意將毒氣去除。
過去聽說在一個村莊裡，有個姓徐的名叫徐四，過去的人只按照排行來稱呼，只加個姓在前面，是個農夫。小時候母歿，父親再娶。繼母生了一個弟弟，因為母親寵愛，很兇惡橫霸，父親去世之後，兄弟分家產，父親所留下來的田有百餘畝，弟弟說：「我需要養母親，所以你要將財產多分一些給我。」徐四隨他的意，他只分得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八十都讓弟弟拿走，不加計較。弟弟得寸進尺，將較肥沃收成較好的田挑走，剩下的田地才留給徐四。弟弟已經霸佔了那麼多財產，卻不做正經的事業，父親留下來的田都敗光了，又來向哥哥要田，說：「現在你的田也不都是你的，還是父親留下來的，你現在要給我一些田地。」徐四聽任弟弟索討，全部給弟弟。哥哥沒有田地了，當起了佃農，租人家的田地耕作，收成時交田租給田主，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有一夜到村裡喝了一些酒，天色很暗，走路不穩，踉踉蹌蹌的走回家。以前尤其在大陸，地那麼大，人口很少，所經過的路都是長滿了雜草與荊棘，他看到一群鬼拿土塊丟擲，他嚇得不敢走。那些鬼一面丟土塊，一面逼近來，等到看清楚時，這些鬼都嚇了，退走，一面說：「喂，這個人我們不可以欺負，他就是將田地都讓給弟弟的徐四。」鬼全部化成一陣黑煙，跑了。他在這時候本來會遭受毒手，鬼尊敬他，都跑了。所以有的人本來會受到毒害，因為所造作的而得到平安，這全在於平時的修持。
再說慈心鬼王。鬼在我們的想像大概都是青面獠牙，牙齒很長，露到嘴巴外，而且眼睛很兇惡的樣子，可是慈心鬼王面帶微笑，眼露慈光，不會害怕他，很樂意親近。慈心鬼王的每個念頭都是要愛念一切眾生，常給世間人快樂，使眾生離開憂愁苦惱，名為慈心鬼王。在這裡也來說幾則因為行善而使鬼加以幫忙的事情。
過去有個農夫陳四，夏夜在瓜園旁搭個棚子看守瓜果，怕半夜有人盜取瓜果。遠遠的看見老柳樹下，看不甚明白，似乎有好幾個人影，這些人躲躲藏藏的，可能是要來盜瓜，就假裝在睡覺，等待這些人走近來再作打算。但是其中有一個人說：「不知道陳四睡了沒？」另一個人說：「陳四不過再過幾天就要來與我們一起了，何必怕他呢？我昨夜值班時，在土地公廟裡看到城隍爺寫的牒裡有他的姓名。」又有一人說：「難道你不知道陳四已經延壽了嗎？」那些人問原因，分明牒上有名，要抓走他了，怎麼能夠延壽？那個人說，某一家人遺失了二千文錢，婢女被打幾百下都不承認，婢女的父親也很生氣，生了這麼一個女兒，雖然很窮，可是她手腳不乾淨，會偷盜主人財物，不如不要有這種女兒，如果錢真是女兒偷的，一定要將她吊死。婢女至此心灰了，不承認會死，承認也會死，所以向天哭訴。陳四的母親也在主人家工作，看到婢女被打得這樣，不知道錢到底誰偷的，可是被打了幾百下，幾乎要死了，連婢女的父親都說偷盜的話要吊死她，她覺得婢女實在可憐，暗暗的把稍微好一點的衣服典當了，得到二千文錢，拿來給主人，說：「唉，說來我年紀這麼大了，卻還很胡里胡塗，一時間看到你有這二千文，將錢拿走了。因為我在想，主人有這麼多錢，未必會算出遺失了二千文。想不到我連累了這個婢女，實在很不好意思。這些錢還沒花掉，所以我拿來還你。我知道雖然錢拿回來了，你們一定會很生氣要打我責備我，不過我還是把錢還你們，以免結下來世的冤。我也沒顏面住在這裡，從此辭職到別處去。」婢女因為有陳四的母親假裝說是偷了錢，拿錢來救，主人知道是冤枉了婢女，婢女的父親也不再說要吊死女兒。因為陳四的母親救了一命，土地神嘉許這人用自己的名譽，假裝是偷盜的人去救別人，其實是賣衣服才能夠還那二千文，所以將這件事情說給城隍爺聽，城隍爺又將這件事情稟報到東嶽大帝處，東嶽大帝翻閱簿子，生死簿裡，本來老人家老時應該沒有子嗣，甚至餓死，因為她將錢拿來救別人的功德，本來判定陳四該死了，由於他的母親救人，使陳四得以延長壽命來奉侍母親，所以不會像那一群鬼說的再過幾天就和鬼為伴。鬼向鬼伴們說：「昨天你下班之後輪我值班，所以我知道這件事情。」陳四本來心中暗暗生氣母親偷主人的錢才被趕出門，很討厭母親，聽到了這件事情，才知道原來母親為了救人才說是偷了錢，心中的恨意放下。後來再經過九年，母親才去世，陳四本來應該早就壽終了，等到母親的喪事料理完畢，他也無病而終。由此可知，慈心鬼王能在暗中行慈悲，使眾生離開痛苦。
有個守節的老婦人，連鬼都非常尊敬。廖姥，青縣人，母家姓朱，是紀曉嵐先太夫人的奶媽，嫁後不到三十歲就守寡，發願絕不改嫁，和紀曉嵐的先太夫人住在一起，直到年老，去世時已經九十六歲。一生個性嚴肅又正直，遇到所該說的話，即使是跟乳子也一定爭取到理直，所以紀曉嵐的父親對妻子的奶媽也不看成普通的人，如同奉侍母親一樣。當時紀曉嵐與弟妹，小時候都跟隨著奶媽吃和睡，無論寒暑，不論這些孩子飽或餓，老人家都照顧得很周到，可是孩子沒禮節，一定怒斥他們，不以為自己只是孩子的母親的奶媽而已，以前的人當奶媽沒什麼權，可是她管教奶女兒的孩子就像管教孫子一樣。甚至紀曉嵐家裡僱用一些奴才婢女，她也不會放鬆，似乎她是管家一般，紀曉嵐家裡的奴才婢女都認為跟隨著這個老婆婆很難受。她管鑰匙，要任何東西都要有她的同意，不得胡亂拿取，廚房也是她主管，主人還沒吃的東西，不准別人在廚房先偷偷的吃一些。那些人看到她很正直，都拿她無可奈何。她曾經帶個孩子到親戚家走動，回家時已經下午，颳大風下大雨，看到菜園裡有座草厝，暫時躲雨在那裡。雨下到夜晚還不止歇。奶媽媽遠遠的聽到牆外有人說：「我要來你這裡避雨，下著大雨你怎麼坐在外頭的樹下不進去屋子裡呢？」樹下的那個人說：「你不要大聲說話，廖家的節婦在我的屋子裡。」兩個鬼靜下來了。後來奶媽帶去的孩子談到這件事情，那些婢女奴才都說這個老婆婆很兇，連鬼都怕她。其實我們知道，這是老人家能夠守節，自自然然鬼也會恭敬她。這是這位老人家所造作受到鬼慈心的恭敬與愛護。
福利鬼王。一個人的福報與禍患相對的，這個鬼所造作都是對人有利益有好處的，不會降災殃，名為福利鬼王。
「慈心鬼王 福利鬼王 大愛敬鬼王 如是等鬼王皆來集會」
前面談到噉血鬼王，平時大概不容易聽到這種事情，但是在這裡我有一個故事提供給各位。
過去有一座方恩寺有個出家人明心法師，說在印度有一個老出家人，曾經入到地獄看到面相很難看，青面獠牙的鬼卒，驅趕數千人在一個大官署外面，大家都被綁著雙手在背後，有一個似乎是官員的人向南坐著，部屬拿一本簿子唱這些人的姓名，一個一個選擇這個人胖或瘦，高或矮，好像在豬肉舖子上賣豬或賣羊一樣，明心法師覺得很奇怪。然後又看到一個官員的部屬，距離官員遠些，看起來是過去這座寺的施主，既然是熟識，就合掌向他行禮，問他這些人到底是何許人。官吏這麼說：「這些都是天魔眾，但是他們吃的東西都是以人為糧食，如來運用極大的神通力，攝護魔王歸依三寶，受五戒。可是他的部屬很多很多，有的服從跟著歸依，但是有的背叛，都說自從無始以來，所有的魔吃人就像人在吃五穀一樣，佛能夠讓這些人都不吃五穀，他們才願意不吃人。只要人還吃五穀，他們就要吃人。如是你一句我一句爭執不休，魔王也無法制止。佛因為眾生造業沉淪無法脫離六道，就說：『無間地獄也無法裝得了這麼多人。』有一個通知給閻羅王，要將這些獄囚帶來給他們吃，吃飽了就不必再去荼毒生靈。」意思是現在抓來這裡的人，過去也是造了業，也是墮在地獄中，要將這些罪人帶來給魔王的那些部屬吃。但是十位閻羅王一同召開會議，這麼說：「這是人命所關繫，當知在這裡的地方官造福最容易，造禍也很深，只是種種冤愆都不是你現在想要如何就能如何，因為我們過去所造作業，在陰司裡有個業鏡。在佛法來說，我們的作為都有生死簿記載清楚。因為他們現在會墮落無間地獄，也是過去造業。其中對人最不好的一個是隸一個是役一個是官的親屬，一個是官的僕隸，這四種人可以說沒有當官責任，但是有當官的權。當官沒有如此，他的部屬卻造了業。甚至有的差役人家要他傳某人，並不要他將人抓來打或踢，可是他們往往說是奉著官令這麼做著。此外，官員的親屬會仰仗著官員的威勢耀武揚威做著壞事。甚至當官的人家裡用的奴才，要他通報官員，他不准讓人進官署就不准進入，所謂的狐假虎威就是這種人。
這四種人仔細看個清楚，他們只知道自己要得到利益，所以好像小草依附著大樹，仗勢作威，在人間裡，等於是敲人的骨髓，洗人的膏脂，使那些沒有權勢的人忍氣吞聲，甚至哭得眼睛流血，所以在四大部洲裡，只有這四種惡業最多。他們在地獄中受苦，既然那些魔要吃人血，我把地獄裡這些不好的都清出來，讓他們拿到鍋子裡煮或熬。肉較白較柔軟較有油的就給魔王吃，較粗較不好吃的就給魔眾吃，所以在這裡拉出來挑選，然後才看要遣發到何處。其間所造作的業稍輕的，把他們的肉割一塊去烤去煮，然後化為烏有。業重的，不但被抓去鍋子裡煮，其他所剩下來的骨頭，業風一吹，又還回本形。本形回復，又被抓去砍或剁，有的死後又被剁了一次兩次，甚至有的已經被剁了千百回，都是因為他們造業不同而有不同的果報。業最重的，有時候一天當中，如佛經說的，死後，業風吹拂又活了過來，再被砍，被割被放在火上燒烤，永遠不停止。」這個出家人說：「真是幸虧，我把頭髮剃掉出家不再造業，就不會有這種顧慮了」但是那個部屬說：「這倒也未必。一個人有權會害人，但是他有能力可以幫忙別人。你看，佛的靈山會上也有一些當官的人，這種人來聽佛法之後，做好事，所以當官的人裡頭也有人逍遙在蓮池的。」聽了些話之後，明心法師醒來。這個師父有個侄兒曾經在縣府當部屬，趕緊寫一封信要他回來，勸他不可以當那個官的部屬，勸他趕緊改業，將夢中見聞的事情說給侄兒聽。這一則故事與噉血鬼王相關。老出家人說這種情形，明心法師聽了之後，覺得人實在很可怕，假使每個人知道因果，不應該胡亂做。這是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寫到的一則噉血鬼王的故事。當然他看到夢境所說的，與佛經說的有一點點差異，但是既然墮入無間地獄，並不是趕出來供魔王吃，而是要承受煎煮炮等等痛苦。
再談慈心鬼王，上一回說到所謂慈心是這個人的心很慈悲，眼神不惡，臉帶慈祥，都是愛護一切眾生，希望拔除眾生的痛苦，使眾生離開痛苦，得到快樂，故名慈心鬼王。
紀曉嵐的筆記又談到福建有個名叫曹繩柱的人說，有一年在司道會議的公署，大家正在吃飯，還沒吃飽，有一個奴才牽著一個孩子經過飯廳，孩子驚怖哀號不肯前進，說有很多奇怪的鬼，身體都有丈餘高，以他們的肩撐著屋樑。以前的房子都有大樑，現在的古廟還有。屋頂如果沒有樑撐著，無法加蓋屋頂。那個孩子看到很多奇怪的鬼，都有丈餘高，以肩膀撐著大樑。眾人聽到孩子慘叫，都跑出來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等到大家離開飯廳，天花板突然塌下來。過去屋頂蓋瓦，簌簌聲如撒豆，大家聽到這個聲音，趕緊跳出來，屋子全塌了，大家都覺得慶幸有鬼神護持。這是湖廣的定制府長，時為巡撫，看到的一件事情。所以一個人做善事既然無論在何處所都有鬼神護持，當然我們做壞事情，也會有鬼神鑑察。這是談到慈心鬼王。
福利鬼王，這種鬼的所作所為都對人有利益有好處，不會降災禍使人有了損失。假使有人有災禍要降臨，他們絕對不讓災禍降臨。當然這都是造善業的人才能得到福利鬼王護持。有的人搭船搭車或田園財產完全都是福利鬼王管理，常保護大家的財物。譬如本來要買某家股票，買了將會跌價，他沒買，所以他的錢保住了。或遇有人要來騙錢，或遇到大水災、大火災，福利鬼王可以保護，自然他的錢財絕對沒有損失。
大愛敬鬼王。他看到人家持戒修善，作一切有利益有情的事業，這個鬼王也會將所有的眾生恭敬讚歎，護持。所以叫做大愛敬鬼王。
北村鄭蘇仙，一日夢見到陰司地府，看到閻羅王審判犯人，一個鄰村的老婆婆到閻羅殿。閻羅王本來臉色很嚴肅，看到阿婆來，微笑，拱手打招呼，還端來一杯茶請她喝，要陰間的鬼吏趕緊將她送到好的地方出世。鄭蘇仙問冥吏說：「這是一個種田的老婆婆，有什麼功德呢？」冥吏說：「這個老婆婆一輩子都不做利己損人的事情，我們要知道，利己的心有時候一些士大夫也有，但是利己往往會損害人，心中有種種機巧，結下種種冤業，為了要利己就造了業。甚至做得很壞，數萬年都有他的臭名，他所做的事情害了四海的人，這都是一念為害。她雖然是個農家婦，她能控制自己的心，絕對沒有私心，一些讀書講學的人，如果跟這位不識字的老婆婆相比，應該感到很慚愧。所以閻羅王對讀書人沒那麼有禮。」鄭蘇仙本來也是一個鬼計多端的人，聞言覺醒了。鄭蘇仙又說：「這個老婆婆還沒來以前，有一個當官的人，穿官服，趾高氣昂的進來，說他到任何地方辦事情，只喝一杯水，不會向人要其他的東西吃，(現在有人吃一個便當花費五百元)，我沒貪污，所以我在鬼神面前也問心無愧。」王笑著說：「本來設官就為了幫忙老百姓，即使你當個驛站的站長，或水利的官員，有的有利的要做，不好的應該去除。你只說你不要錢當好官，用個木頭放在室裡，他連那一杯水也不喝，豈不是勝過你？」這個官員又辯論說：「我雖然沒有功勞，可是也沒有罪呀！」王又向他說：「這又不對了，你一輩子都在保護自己，某個冤獄，本來你應該申張，但是你避嫌不說，豈不是辜負老百姓呢？某件事情你怕做起來麻煩，不肯提出建議，這豈不是有負國家呢？這三年的考績如何，無功就是有罪。」官員說不出話了。
惡目鬼王、噉血鬼王、噉精氣鬼王、噉胎卵鬼王、行病鬼王、攝毒鬼王、慈心鬼王、福利鬼王、大愛敬鬼王，這九個鬼王的名目，前五個鬼王都是惡的鬼王，雖然未必會常常害世間人，使世間人有種種危險，但是可以說這五個鬼王對世人沒有什麼好處，甚至因為我們做了一些壞事情，他們一定會禍害眾生。譬如突然看到惡目鬼王，可能有的人要嚇破膽子。像剛才說的噉血鬼王，專吃眾生，以人為他們的糧食，實在很可怕。噉精氣鬼王，使我們的精氣消失，像前面曾經說過一則故事，那個人看到那些鬼，因為平時他很兇狠，鬼讓他東打西打，打得精神全失。噉胎卵鬼王吃的是人的胎衣等等，後面地藏經的經文談到，產母在孩子出世時都會有鬼在身邊要吃腥臭的血，假使在這時候生產順利，我們不好好的保護眾生，又殺很多眾生，請客來慶賀，母子不能得到平安。至於行病鬼王，使我們時時刻刻常受到生病的威脅，腦膜炎或腸病毒流行，或惡性感冒流行，有人因而死亡。古時候大家不大守衛生，鼠疫或登革熱流行，大家都受到傳染。過去也有天花，人死了，放在人來往的路旁，大家很快的被傳染上。狂犬病流行，牛感染了狂犬病，人吃了這種牛肉，病也會發作，這都是瘟疫的流行，實在可怕。前面五種鬼王對人沒有好處，只有後面的攝毒鬼王、慈心鬼王、福利鬼王以及大愛敬鬼王對人有好處，是善鬼，常常以造福世間利益人群為依歸。
我們要知道，每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做好的，前面說過會有鬼神保護，做壞的，自自然然有鬼神鑑察。有人很注意這些事情，感到有意思。有一個王半仙的人，能與狐狸當朋友。有一天去拜訪狐狸朋友，狐狸歡迎他，笑著對他說：「你昨夜夢見到范住家，你很快樂呀。」范住是他那裡很有名的妓女。王半仙回憶起昨夜果然作了這個夢。他很訝異，夢境並沒說出來，狐狸怎麼知道了？狐狸說：「人正因為有陽氣才能活，陽氣上升都在頭頂上有著光明，可是睡覺時，陽氣心神集中在心裡，我們的靈光與陽氣，好像鏡子能照影一樣，你的心作著夢，夢見的那些影都現在陽氣當中。這個想法來了，鏡裡就有一種影，另一個想法生起，鏡裡又有另一種影，自然變化不已。而且你心所想的，忽然間變形成一兩寸小小的人，你的心所想的就像人家畫圖，也像有人在那裡演戲，也好像蟲在那裡蠕動，即心中不可告人的事情，其實在你的陽氣當中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鬼神自自然然都看得到。你要知道，狐狸是通靈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無法聽到所說的話而已。因為昨天我突然走過你家，你正在作夢，我就看得清清楚楚。」狐狸又說：「心的善惡，完全都是顯現在陽氣當中，我們生出一念的善心，我們的陽氣當中好像有一線猛烈的火，很亮，如果生出一個惡念的心，氣中有一絲絲黑漆漆的黑煙冒起來，而且這個黑煙籠罩著你的頭臉。」各位曾聽說某人頭頂有光，這個人正在走好運，你是個行善的人，他們看得出來。或者說你現在印堂發黑，因為念頭大部分生起惡念，有黑煙罩住臉。有的臉上黑黑的，還有一線光明，這以後會墮入畜生道，連絲毫光都沒有的，以後會墮落地獄當中。王半仙又問：「如果惡人整個都是黑漆漆的煙將頭臉全部遮掩住了，他的形相你怎麼還能看見呢？」狐狸說：「人的心本來是善的，然後有惡念遮蔽，當然有黑氣。可是睡覺時，心中既然沒有善念也沒有惡念，這個心就還回本體，陽氣還是有光明。即使初醒，念頭未起時，光明還在。」各位，我們這樣想，有一些殺人不眨眼的人，最近那些搶劫又割喉或殺人，這種作惡的人，睡醒來，心還沒起念頭，當然也還有一些光明。但是醒後，壞念頭漸漸生起，臉上越來越黑，壞的念頭全起，頭與臉就全是黑的。狐狸向王半仙說：「你如果沒讀書，可以去問問秀才，孟子所說的夜氣，也就是夜晚我們都沒生起念頭時的氣。」王半仙很害怕，說：「鬼神鑑察，連夢中起念也都鑑察得清楚呀！」
各位，這個故事可以引為殷鑑。我常常聽已經出家的人說：「我出家很久了，素食也吃了很久，可是才出家時還會夢見吃葷的食物。」想想看，心念生起時，豈不是有一道影子？甚至有的人說：「我這一輩子雖然沒修什麼，至少我平時白天清醒時不曾罵人壞話，不曾批評別人，不曾挑撥是非，連夢中也不曾與人吵過架。」我們生起這種好的念頭，慈心鬼王、福利鬼王自然來護持。我們如果生起壞的念頭，我相信惡目鬼王、噉血鬼王、噉精氣鬼王、噉胎卵鬼王，自自然然靠近我們，使我們受到極驚嚇極痛苦的果報。
前面所說的九個名目的鬼，雖然善惡各有不同，個人所做的也各有不同，可是他們很討厭當鬼身，想要聽聞佛法。雖然有的好鬼王，其實還是有輪迴痛苦，急著求得解脫鬼身的希望都完全相同，所以他們一同集會到忉利天宮，當然是要聽佛說明脫離鬼道生到善道的妙法。
「如是等鬼王」在總結鬼王眾的話，其實不只是這九種鬼，無量無數的鬼，這些鬼王眾都到忉利天宮，想來聽經聞法，數量有無量無數。惡的鬼王怎麼想要超脫？當然想要超脫。譬如警察或刑事組長或刑警，對每個人都很兇惡，你如果不造罪或違規，刑警人員絕對不會來干涉，警察是人民的保姆，一定會來保護善良的我們。我們行善就有好的鬼王護持，我們行惡，鬼王基於職責所在，所以要用各種臉色對待我們，我們造業應該受果報，自然有某種面目的鬼王來對付我們。他們的善惡不同，他們所行的，譬如很慈悲，很忍辱的，各有不同，但是他們都要用鬼身到忉利天宮聽聞佛法。我們要知道，這些人一聽聞，對於大乘佛法就有願意接受的心，他們在以前不能守五戒，至少守五戒可以當人，因為過去守戒者少，但是現在有智慧，聽聞佛法好，馬上發出度眾生的菩提心當然在性方面先轉，所以能夠在地獄、餓鬼、畜生這惡道的身，以鬼王身見佛聞法。各人造作的因不同，各人所得到的果也不同，甚至一個人要墮落，或由三惡道生到三善道，也各有不同。鬼王只介紹這幾種，實在是無法以數目字表達出來，只好用「如是等鬼王」，以一句話來包含無量無數。可見從前面一直到這裡，說到有聖人聽到佛要講法就來聽，有每個世界的佛與菩薩，甚至聲聞、緣覺來聽經，派遣侍者向佛致意，甚至還有前面說的天龍八部(天、人、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羅＃(目＋侯)羅伽甚至到非人)都來聽佛說法，除了這些以外，在三惡道中的鬼王，乃至在各地各人負責的海神、江神、河神、樹神等等的神也要來聽佛說法。現在如果有法師講經，人將講堂坐滿了，我們就以為很了不起。聽他的法之後覺得很好，下一回要聽，可能一座大講堂容不下，可能還要設置電視牆來轉播，這位法師實在了不起，在台北講經很轟動，在台中講經也很轟動，在高雄講經也很轟動，甚至轟動到世界各地。我們說他的聽眾實在太多太多。甚至有的人不但在台灣造成轟動，還造成國際性的轟動。譬如西藏的宗教領袖達賴喇嘛，也是西藏人的精神領袖，甚至有好幾回來到台灣講經說法，造成數萬人都想去聽講，他不但在台灣造成這種轟動，甚至到了美國，美國人對佛法有著好奇心，去聽他講經，對佛教的和平精神聽了都很歡喜，甚至外國人都有訪問達賴喇嘛的專輯。在現實的社會裡，這些人都還不像佛是個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並非全世界都很尊重的人，尚且有這種號召力，何況是佛呢？佛已經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人，他還有無礙的辯才，由他的嘴可以吐露很多，讓我們斷除諸惡，讓我們修善，得到解脫的真理。所以佛講經，他在世間四十九年間講經，無論走到何處，都有很多人來聽經聞法。不但是人，天上的天人，乃至他方國土的佛菩薩，乃至前面說的這些眾生，都願意來聽經聞法。這裡大概是將釋迦牟尼佛在忉利天宮說法時的聽眾做個介紹，然後佛要問文殊師利菩薩。
【爾時釋迦牟尼佛，告文殊師利法王子，菩薩摩訶薩：「汝觀是一切諸佛菩薩，及天龍鬼神，此世界，他世界，此國土，他國土，如是今來集會，到忉利天者，汝知數不？」】
在座有一位文殊師利法王子，佛問他看到一切諸佛菩薩、天龍鬼神，此世界、他方世界，這個國土，他方國土，來到這個忉利天宮集會的聽眾，到底有多少，你知道嗎？
這段文很容易明白，但是佛所問的文殊師利菩薩下一回再做介紹。